1294年的春天,格伦莫尔山谷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新垦的梯田上绿意盎然,砖窑和铁匠铺的黑烟象征着活力,卫队训练的口号声在山谷间回荡。然而,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也如同黑暗中明亮的火把,开始吸引不必要的目光。
格伦莫尔的东边,翻过一道崎岖的山脊,是一片相对宽阔但同样贫瘠的谷地,属于一位名叫西奥博尔德·德·昆斯利的领主。
昆斯利家族世代居住于此,但性情贪婪,治理无能,领地的状况比威尔初来时的格伦莫尔好不了多少。近来,随着格伦莫尔隐约传出“发现富矿”、“产出精良铁器”的风声,西奥博尔德那颗贪婪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了。
冲突的导火索源于一处位于两家领地交界、归属一直模糊的林地,这片林地是重要的柴薪和狩猎来源。往年双方村民虽有小的摩擦,但都控制在可范围内。但今年开春,昆斯利领地的村民突然开始大规模越界砍伐,并驱赶格伦莫尔的猎户,声称整片林地都属于昆斯利家族。
起初,威尔命令村民们保持克制,派老莫顿前去交涉。
老莫顿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看。“大人,西奥博尔德领主避而不见。只派了个管家出来,口气傲慢得很。”他模仿着那管家的腔调,“他说,‘格伦莫尔近来发了财,想必看不上这点边角料似的林子。我们家老爷觉得,这林子本就是昆斯利家的,以前是懒得管罢了。’”
威尔听完,眼神微冷。“他不是懒得管,是看我们这块肥肉,想先舔一口试试咸淡。”
威尔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下令加强边界巡逻,尤其是卡勒姆和伊恩,要重点关注那片林地的动向。同时,他找来阿德里安:“我需要知道昆斯利领地的军事底细。不要惊动他们。”
阿德里安领命,凭借老练的侦察技巧,几天后带回了评估结果:“大人,西奥博尔德的军事力量不值一提。常备兵力不到二十,大多是装备破旧、缺乏训练的农兵。还有几个骑士扈从,但看起来也疏于战阵。”
威尔察觉不对劲,不过是一些懒散且装备破旧的征召农兵,以及少数几个骑士扈从,战斗力堪忧,这不像是有底气的样子,但西奥博尔德敢如此挑衅,背后恐怕有所依仗,要么他愚蠢至极,要么,他背后有人撑腰,意在试探虚实。
果然,几天后,坏消息传来。一队格伦莫尔的村民在林地边缘采集野菜时,与昆斯利的人发生冲突。对方有备而来,人数占优,不仅抢走了采集物,还打伤了三名格伦莫尔村民,其中一人伤势严重。
消息传回,领地内群情激愤。尤其是那些新来的流民,他们刚过上安稳日子,对任何威胁都格外敏感,纷纷要求领主出面讨回公道。
威尔在塔楼大厅召集了核心成员:老莫顿、卡勒姆、伊恩、阿德里安,以及代表流民的老安德鲁。
老安德鲁站出来,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领主大人!昆斯利的人欺人太甚!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还打伤了我们的人!汉斯,就是那个脑袋开瓢的小伙子,他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儿子!这口气,我们不能忍啊!”
“大人,请您下命令吧!”卡勒姆拳头紧握,满脸怒容,“西奥博尔德那条老狗,就是欠打!让我带一什人过去,直接把他的狗窝掀了!把打人的混蛋揪出来剁了手!”
伊恩也面色阴沉,接口道:“我们的卫队练了这么久,不是吃素的,是该见见血了,不然外人还真当我们是绵羊。”
老莫顿则是面露忧色:“大人,西奥博尔德不足惧,但我担心他背后有人指使。贸然开战,恐中圈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威尔身上。他年轻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手指在粗糙的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阿德里安,你怎么看?”威尔问道。
阿德里安沉吟道:“从军事角度看,击败昆斯利轻而易举。他的士兵毫无斗志,装备低劣,一击即溃。”他话锋一转,“但问题在于之后。我们以什么名义开战?如果被认定为主动攻击邻领,会给其他觊觎者留下干涉的口实。西奥博尔德的挑衅,更像是一个诱饵。我们需要知道,垂钓者是谁,他的鱼线又有多结实,正如莫顿所说,需要弄清他挑衅的真正目的。”
威尔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卡勒姆、伊恩,你们的愤怒是对的,保护领民是领主的职责。莫顿和阿德里安的谨慎也是必要的。西奥博尔德确实可能是一条被放出来试探的狗,他的主人,或许是某个对我们悄然崛起感到不安的更大势力。”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山谷中忙碌的景象。“但退缩和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也会寒了领民的心。这一仗,必须打。但要换个打法。”
他转过身,下达命令:
“卡勒姆,”他首先点名,“你立刻挑选一什最精锐、最可靠的卫兵。任务不是去打仗,是去护送受伤的村民,尤其是重伤的汉斯,还有当时在场的其他证人,直接去伯爵的宫廷!我们前不久不是刚收到消息,说老伯爵的继承人终于确定了么?正好,我们去拜见一下这位新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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