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大人中箭了!”呼延灼在前方听到动静,狂吼着率亲兵回援!
整个使团队伍瞬间大乱!士兵们因主帅受伤而陷入短暂的恐慌!
射出这致命一箭的,正是潜伏在土丘后、戴着惨白“无面”面具的信王死士首领!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得意!这一箭,他蓄势已久!箭镞淬有金国秘制剧毒“腐骨穿心散”!见血封喉!蔡攸…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血狼卫死士以为得手,攻势愈发疯狂!无面准备悄然退走之际!
“呜——呜——呜——!”
一阵苍凉雄浑、带着草原特有韵律的号角声,如同滚雷般从野狐岭北侧的山梁后骤然响起!紧接着,是如同闷雷滚动般的马蹄声!大地开始震颤!
“辽”字大旗!迎风猎猎!
一支彪悍的骑兵如同钢铁洪流,从山梁后席卷而下!人数足有上千!清一色的辽国皮室军精锐!铠甲鲜明,刀枪闪亮!冲锋在最前方的,是一员白马银枪、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辽将!他面容英武,目光锐利如鹰,正是辽国宗室名将,素有“北地孤狼”之称的——耶律大石!
在他身侧稍后,还有一骑!火红的狐裘斗篷在风中翻飞,露出一张明媚张扬、如同草原骄阳般的绝美容颜!正是辽国南院大王之女,深受天祚帝宠爱的——耶律果里公主!
“何方宵小!敢在辽境袭杀宋国天使!当我大辽无人乎?!”耶律大石声如洪钟,手中银枪前指,“皮室军!杀无赦!”
“杀!!!”千骑怒吼!声震四野!
铁蹄如雷!钢铁洪流瞬间冲入混乱的战场!皮室军骑兵训练有素,冲锋之势锐不可当!那些看似凶悍的“流民”和刁钻的血狼卫死士,在真正的铁骑冲锋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惨嚎声与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无面”瞳孔骤缩!他万万没想到辽军会在此刻出现!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他当机立断,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试图遁入山林!
“想走?!”耶律大石目光如电,瞬间锁定那道诡异退走的黑影!他猛地摘下鞍旁铁胎弓,搭上一支雕翎狼牙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咻——!”
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长了眼睛般,直追“无面”后心!
“无面”身形急闪!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但箭矢依旧擦着他的左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他闷哼一声,速度不减,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耶律大石冷哼一声,并未深追。他策马来到一片狼藉的宋军阵前,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面,最终落在被林冲、张宇初等人紧张护住、肩头插着黑箭、脸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站立的蔡攸身上。
耶律果里公主也策马上前,火红的斗篷衬得她肌肤胜雪。她那双如同草原湖泊般清澈却又带着野性的美眸,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名震(恶名昭着)宋辽的年轻权臣。当她的目光落在蔡攸肩头那支兀自颤动、染血的黑色箭矢上时,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对耶律大石道:“大石林牙(辽官名),这位宋使…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耶律大石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也看出了些许端倪。但他并未点破,翻身下马,对着蔡攸抱拳,声音洪亮:“大辽南院林牙耶律大石,奉我主之命,特来迎接大宋天使!惊闻天使遇袭,救援来迟,还望恕罪!”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些穿着宋地服饰却手持辽国制式武器的“流民”尸体,以及几名被皮室军擒获、仍在挣扎的血狼卫死士,意有所指,“看来…这燕云地界,宵小横行,竟敢冒充我大辽边军行刺上国天使!着实可恨!天使放心,此事,我大辽定会给宋国一个交代!”
蔡攸强忍着肩头传来的阵阵剧痛(那箭上无毒,但入肉极深)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脸上挤出一丝“虚弱”却“坚毅”的笑容,对着耶律大石拱手还礼:“大石林牙…言重了!若非林牙与公主殿下…及时援手,本官…恐已遭不测!此等救命大恩…蔡攸…铭感五内!”他声音“艰涩”,却带着十足的“真诚”。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刻意留下的“证据”(穿着辽军服饰的流寇尸体、辽国制式箭簇),又看向耶律大石和耶律果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继续“艰难”地说道:“些许跳梁小丑…不足挂齿!本官此来…是为两国邦交…和平大计!纵有千难万险…亦…万死不辞!只是…”他抬手,颤抖着指向自己肩头的黑箭,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愤”与“委屈”,“此箭…乃贼人暗算!本官…定要查明主使!以正视听!也…也好向吾皇…禀明此行…凶险!不负…皇命!”
这番话,看似示弱诉苦,实则字字诛心!既向耶律大石表明了宋国使臣在辽境遇袭的“事实”和“委屈”,暗示辽国边防不力甚至可能“监守自盗”!更点明自己“万死不辞”的“忠勇”,将这支箭当成了向宋徽宗表忠的最佳道具!同时,也为后续谈判中占据道义制高点、索要更多利益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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