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笔钱来做什么?楚云飞现在肯定不能说。人情归人情,军事归军事。
他要干的这事儿,可是要掉脑袋的买卖。
他楚云飞不是江湖草莽,是正儿八经的指挥官,是玩军事的。
所以,在结果出来之前,计划的半个字都不能向无关人等透露。
“立功兄,我只能说,这笔钱对我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楚云飞语气诚恳,眼神坚定,这话听着像是在卖关子。
方立功面色纠结,眉头拧成了麻花。他心里琢磨着,楚云飞以前对自己确实不薄,提携有加,这份情不能不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看在团座以前对我十分照顾的份上,这回我豁出去帮你!
只是……团座,事后你可得尽快把这笔窟窿填上,不然我这参谋长的位置怕是坐不稳了。”
楚云飞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笔钱算是我投资的!最多三天,保证连本带利还给你,一分不少!”
“那我……我这就回去想办法。”方立功点了点头,心事重重。
“立功兄,不再多坐会儿?不留下来参观一下我的军营?”楚云飞微笑着发出邀请。
“不了不了,”方立功连忙摆手,“我早就听说团座您在这里招兵买马,已经有四五百人了,真是厉害!
等以后有空,我一定专程来拜访学习。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便久留,免得引人耳目。”他婉拒道,心里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孙铭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嘴:“四五百人?方参谋长,那都是老黄历了!咱们现在的人手,可比这多得多!”
方立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还是觉得不宜久留,最后还是拱了拱手,告别了楚云飞,翻身上马,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上田村。
第二天,方立功算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和一些灰色手段,总算勉强为楚云飞凑齐了五千块大洋。
他心里头跟火烧似的焦急,要在阎志昭那帮亲信的眼皮子底下,把这笔钱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没办法,方立功只好编了个借口,说是晋绥军另一个团的副官急需周转,“借”走了这笔军饷,过几天就还回三五八团。
阎志昭刚上任,急需要拉拢各方关系,便批准了。
一番操作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方立功如约把这笔沉甸甸的大洋送到了上田村楚云飞的驻地。
孙铭一见钱到了,比自己发了饷还高兴,热情地再次邀请道:“参谋长,您看现在大白天的,日头正好,不如进去参观一下我们团座的军营?保证让您大吃一惊!”
方立功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忙摆手:“不了不了,孙副官,我真的得尽快回去交差,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他转向楚云飞,拱手道:“团座,后会有期!我等着您风风光光回三五八团官复原职的那一天!”
说完,翻身上马,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孙铭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不满地撇了撇嘴:“这方立功,虽说帮了咱们,但怎么感觉跟避瘟神似的,急着撇清关系?真气人!”
楚云飞却不以为意,淡淡一笑:“立功是科班出身,正儿八经的军事院校毕业,脑子里装的都是三民主义那一套,讲究一个‘正统’。
委员长是正统,阎长官现在紧跟委员长,自然也是正统。方立功当然想着维护这个‘正统’。
这次帮我们,纯粹是念在旧日情分。真要到了立场冲突的时候,我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站到‘正统’那边去。”
孙铭眉头一皱,惋惜道:“可惜了,他确实是个人才。”
“是人才,当然要为我所用。”楚云飞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等着瞧吧。”
随后,他让孙铭清点大洋,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块。
楚云飞当即下令:“孙铭,拿着这些钱,去采购!买大米,买面粉,还有酒!对了,酒要多买一点,都得是上好的米酒!”
“不是,团座,”孙铭一听就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军中不是明令禁酒的吗?您买这么多好酒干啥?”他心里头一百个问号,完全不明白楚云飞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云飞神秘一笑:“这酒,不是给咱们自己喝的。”
“哦……”孙铭似懂非懂,脑袋还有点懵,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没有再多问,转身就去操办了。心里虽然塞满了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楚云飞。
又过了一天。
孙铭办事效率还真高,采购的物资全都拉到了营地里:整整三万斤大米、三万斤面粉,还有一千斤香气四溢的米酒。
剩下的钱,楚云飞全部拿出来,先给孙铭手下的那些“自然人”士兵们发了部分军饷,稳住了人心。
这些面粉和大米,装了足足六百个大麻袋,堆得像座小山。
米酒则装了两百多箱,还没开封,那股子醇香就已经飘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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