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谜影
地窖内阴暗、潮湿,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化学药剂气味。唯一的光源来自秦书婉手中那盏从上面带下来的、昏黄摇曳的油灯,光线仅能照亮脚下狭窄的范围,四周是无边的黑暗,仿佛蛰伏着未知的巨兽。
石阶陡峭而湿滑,秦书婉忍着脚踝钻心的疼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不得不紧紧抓住旁边冰冷粗糙的石壁。石根生紧跟在她身后,一手举着刺刀,另一只手虚扶在秦书婉身后,年轻的脸庞在昏暗光线下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和警惕。阿牛和黑塔殿后,两人背靠着背,手中的砍刀和短枪对准身后的黑暗,大气不敢出。
“嘎吱……嘎吱……” 脚步踩在腐朽木阶上的声音,在死寂的地窖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下到窖底。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像是一个简陋的储藏室。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麻袋(应该是粮食),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草药和几个空酒坛。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就像焦雄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普通的应急据点。
但秦书婉的眉头却越皱越紧。那股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在这里更加明显了。而且,她敏锐地注意到,靠近内侧墙壁的地面,灰尘的分布有些异常——似乎有被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
“秦站长,好像……没什么问题?”阿牛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庆幸。
“不对劲。”秦书婉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她举高油灯,光线向内侧墙壁移去。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墙壁底部——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看似与墙壁一体的石板,但边缘的缝隙似乎过于整齐,而且……没有灰尘!
“那里!”秦书婉低喝一声,示意众人注意。
石根生和阿牛、黑塔立刻紧张起来,武器对准那块石板。
秦书婉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油灯仔细照射石板的边缘。果然,她发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金属滑轨!这不是普通的墙壁!是一道暗门!
“有暗门!”石根生失声低呼,心脏狂跳。
秦书婉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蹲下身,仔细检查暗门周围。她在门轴下方极其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小片被踩碎、颜色与周围泥土略有不同的硬块。她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轻一闻——一股极其微弱的、类似福尔马林的味道!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这种味道……她在“零号实验室”的山坳外闻到过!
“退后!全部退后!”秦书婉猛地站起身,声音急促而严厉,同时自己也迅速后撤了几步!
石根生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秦书婉如临大敌的神色,立刻依言后退,紧张地盯着暗门。
秦书婉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暗门的缝隙,对石根生低声道:“根生,你用刺刀,轻轻撬一下门轴那边,看看能不能动。小心!一有不对,立刻趴下!”
石根生咽了口唾沫,双手紧握刺刀,颤抖着将刀尖插入门轴的缝隙,用力一撬!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响动!
暗门并没有被撬开,但门上的一块砖石却突然向内凹陷了下去!紧接着——
“咻咻咻!”
数道寒光从暗门上方几个不起眼的小孔中疾射而出!是淬毒的弩箭!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秦书婉厉声大喝,同时猛地向侧后方扑倒!
石根生反应慢了一拍,只觉得肩膀一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带得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他低头一看,一支闪着幽蓝色光泽的小巧弩箭,正插在他的左肩窝!伤口处传来一阵麻痹感!
“根生!”阿牛和黑塔惊呼!
几乎在弩箭射出的同时!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暗门后方传来!整个地窖都微微震动了一下!暗门并没有打开,但门后却传来了重物倒塌和一阵急促、杂乱、夹杂着惊怒低吼的脚步声!还有……玻璃器皿破碎的清脆声响!
门后有人!而且被惊动了!
“不好!快撤!”秦书婉顾不得脚痛,翻身爬起,对着暗门方向“砰!砰!”就是两枪,同时对着上面嘶声大喊:“彩珠!焦大哥!有埋伏!快准备接应!”
阿牛和黑塔也反应过来,一边朝着暗门方向胡乱开枪射击,一边冲上前架起肩膀中箭、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石根生,拼命往台阶口拖!
地窖内枪声大作,乱成一团!暗门后也传来了还击的枪声!子弹打在石阶和墙壁上,碎石飞溅!
“八嘎!”
“抓住他们!”
是日语!虽然压低了声音,但秦书婉听得真切!门后是日本人!
这哪里是什么洪帮的秘密据点!这根本就是一个伪装巧妙的日军秘密前哨站或者……另一个实验室的入口!老篾匠的死,恐怕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
“快!上去!”秦书婉一边开枪压制,一边踉跄着冲向台阶。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本以为找到了暂时的避难所,没想到却是一头撞进了更可怕的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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