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晶晶呀”那个充满惊恐与不解的问题，在嘈杂的战场上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那名刚刚还在用骨刃与怪物血腥肉搏的神陨士兵，只是用那双非人的猩红竖瞳冷漠地瞥了她一眼，便再次转身，咆哮着投入了另一场厮杀。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仿佛他生来就是一头只为杀戮而存在的野兽。
看着神陨兵团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狂姿态，硬生生将那些被“血肉福音”强化后的怪物潮遏制住，甚至反推回去，五个玩家的三观再次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这……这他妈也是我们的友军？”“我独自摸鱼”的声音都在发颤，“这画风，跟对面那些怪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奥特曼打小怪兽，不，是怪兽打怪兽！”
“A无敌代练”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神陨士兵身上不断撕裂又愈合的伤口，以及从盔甲缝隙中滴落的墨绿色血液。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用自己二十多年的游戏经验去理解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种……debuff？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职业技能？以降低理智和扭曲形态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的超强战斗力？”他喃喃自语，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困惑与探究，“这游戏的设定，也太硬核了吧……”
就在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物理层面的怪物攻势被神陨兵团的狂暴反击暂时压制，但一种更加无形、更加阴险的攻击，却已悄然降临。
空气仿佛水波一般扭曲起来，一个无形的意志扫过整个战场。
“啊——！我的头！我的头要炸了！”
一名正在给重机枪更换弹药的初晨兵团士兵突然抱住脑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眼球中血丝密布，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景象。
“别过来！别过来！”
另一名士兵则眼神涣散，惊恐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更有甚者，竟猛地调转枪口，对准了身边的同伴，脸上满是癫狂的杀意。
精神攻击！
来自外神，【万梦低语】的化身！
恐慌如瘟疫般在普通士兵中蔓延开来，刚刚稳住的防线眼看就要从内部崩溃。
就在这危急关头，城墙的最高处，一支始终静立未动的兵团终于有了动作。
为首的男人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正是希望兵团长，严立宸。
他的双眼没有焦距，仿佛在凝视着另一个凡人无法触及的维度。
他和他身后的兵团成员什么也没做，没有吟唱，没有结印，甚至没有举起武器。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然而，以他们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洁净”力场开始迅速扩散。所有扭曲空气的波纹、所有侵入脑海的呓语，在靠近他们时都被无形地中和、抚平。
那些陷入癫狂的士兵，在这片“洁净”的立场笼罩下，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
这股精神冲击，同样也扫过了五个正在观望的玩家。
“机你太美”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自己现实中的老板，正唾沫横飞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上班时间又在摸鱼打游戏！你这个月的奖金别想要了！”
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地回了句：“骂完没？骂完我继续打了。”
幻象，瞬间破碎。
“靓晶晶呀”的面前，则出现了她刚刚才下单的，一整套限量版神仙水被打碎的惨状。她顿时心痛到无法呼吸，尖叫道：“谁干的！我跟你拼了！”
她猛地向前一扑，结果一头撞在了冰冷的城垛上，幻象也随之消失。
“A无敌代练”看到的，则是自己耗费了无数个通宵，为这个游戏制作的、包含了所有最优解的Excel表格，被一个巨大的红色“Error”覆盖。他瞬间勃然大怒，脱口而出：“哪个程序员写的bug？这是重大事故！”
几乎是同一时间，五人的面前都弹出了一个相同的系统提示。
【您正受到“万梦低语”的精神攻击，理智值-1……】
【检测到您的精神底层构架与本世界存在差异……】
【攻击无效。】
“就这？就这？”“睁眼就是瓦”揉了揉眼睛，一脸的索然无味，“我还以为要放什么大招，结果就给我看这个？连个CG都算不上，主播都懒得上链接啊！”
而在遥远的、不可知维度的另一端，【万梦低语】第一次感觉到了“困惑”。
它向这个世界的生物投射恐惧，就像往平静的湖水中扔进一颗石子，总能激起或大或小的涟漪。恐惧、悲伤、绝望……这些负面情绪是它最美味的食粮。
但是，当它向那五个奇怪的“新兵”投射力量时，却像是把石头扔进了一团厚厚的棉花里。
无声无息，毫无反馈。
它甚至无法清晰地感知到这五个“棉花”的存在。
它无法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五个渺小的“凡人”，竟然没有可供它利用的、根植于这个世界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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