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院纪律委员会的会议室,光线被刻意调得均匀而明亮,不留任何可供隐藏的阴影。陈星坐在长桌一端,对面是赵中丞和两位神色肃穆的委员。空气凝滞,只有空气净化系统发出低微的嗡鸣。
“陈星研究员,”赵中丞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陈星身上,“关于你近期实验室及K-73区外勤任务中记录到的能源波动异常,请你做出说明。”
全息投影展开,清晰的能量曲线图上,几个尖峰被红色标记出来,时间点与陈星的压力测试及深层探测精准吻合。
陈星面容平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科研人员式的专注与一丝被质询的困惑。他微微前倾身体,指向图表:
“赵主任,各位委员。这些波动,与我正在进行的‘新型储能材料极端环境适应性’研究直接相关。”他语调平稳,用词精准,“K-73区边缘存在特定的规则湍流和背景辐射,这是公开记录可查的事实。我的实验设计,正是为了模拟材料在这种非标准规则环境下的长期稳定性。”
他调出自己准备好的数据,那是经过精心筛选和处理的、看似支持他论点的能量读数与材料应力模型。
“至于外勤期间的特定操作,”他继续道,目光扫过那几位委员,“手动钻探是为了获取特定地质构造下的原始样本,浅层扫描是为了评估采样点结构稳定性,避免设备损失。所有操作均在《外勤安全规范》第7条第3款允许的‘必要科研调整’范围内,并有完整的操作日志备查。”
他的对答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将所有指向“异常”的指控,都巧妙地引导至“科研必要性与合规操作”的框架内。
一位委员皱眉,手指敲打着桌面上一份报告:“根据系统记录,在你进行这些‘必要调整’时,触发了多次高级别的状态查询。这通常意味着系统判断存在潜在风险。”
“系统对边缘区域的规则湍流保持高度警觉,这是其对城市负责的表现。”陈星从容回应,甚至带上了一点对系统严谨性的赞许,“我的操作可能放大了这种湍流的瞬时效应,从而引发了系统的关注。但这正说明我的研究触及了真实存在的环境变量,而非在真空环境中进行理论空谈。”
他将系统的“监视”反向论证为自己研究价值的佐证。
赵中丞始终沉默地听着,眼神锐利,像是在解剖陈星话语里的每一个音节。直到陈星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力:
“陈星,科学探索固然重要。但我们必须时刻牢记,李默先生建立的规则体系,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任何研究,都应以巩固而非动摇这一根基为前提。过于执着于规则的‘缝隙’与‘阴影’,有时会让人迷失方向,甚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从具体问题,转向了理念层面的敲打,话语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陈星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坦然,甚至带着一种纯粹研究者式的执着:“我深信,对规则理解得越透彻,基石才能越稳固。李默先生留下的,不仅是答案,更是指引我们继续探索的方法。正视并理解那些‘缝隙’,恰恰是为了更好地维护整体。我认为,这才是对李先生遗产真正的继承。”
他再次引用李默,将自己置于维护李默正统的立场上,让赵中丞的警告显得保守且局限。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陈星的应对,无论从技术细节还是理论高度,都几乎无懈可击。
赵中丞深深看了陈星一眼,那目光复杂,审视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他合上文件夹,做出了结论:
“你的解释,委员会会记录在案。希望你谨记,个人的探索欲望,必须服从于集体稳定的大局。散会。”
没有定罪,没有惩罚,只有一句程式化的结束语和隐含的持续关注。
陈星起身,微微欠身,然后转身,步伐平稳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片过于明亮的空间。他脸上平静的面具依旧维持着,直到走入无人的转角,才靠在了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精神的高度集中和对抗,消耗了他大量精力。
这仅仅是第一波。赵中丞绝不会轻易放手。系统的监控也只会更加严密。
他需要更快。
回到实验室,反锁大门。他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首先检查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新的、未被授权的监控设备被植入。然后,他启动了多层屏蔽装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主控台前。他没有去触碰那些关于李默烙印或规则伤疤的核心数据,而是调出了另一份文件——张清远在他外勤前夜,看似无意间提及的、那个已被注销访问权限的【勘探档案K-73-7】。
虽然无法直接访问,但通过检索与这个档案编号相关联的元数据、引用记录以及早期数据库的日志碎片,他尝试拼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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