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几乎是本能地,用尽最后力气,拖着沈墨踉跄扑入了旋转的光门!
就在她后背没入光晕的刹那,一股炽热、粘稠、充满狂躁污秽的“浪潮”狠狠拍打在光门边缘,那是无数“啃噬者”幼体汇聚的冲击!光门剧烈震荡,边缘泛起涟漪,仿佛随时会破碎。
天旋地转的传送感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混乱。沈瑶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燃烧的熔炉搅拌机,炽热的气流撕扯着皮肤,耳中充斥着尖锐的呼啸和某种低沉、混乱的嘶吼——那嘶吼似乎有一部分,来自紧贴在她背后的沈墨!
“哥!”她在心中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抱住沈墨,将残存的源生之力化作最坚韧的护罩,包裹住两人。
这一次传送似乎格外漫长,也格外不稳定。沈瑶的意识在高温和眩晕中逐渐模糊,只有怀中沈墨那忽冷忽热、剧烈波动的气息,如同锚点,提醒着她不能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
“砰!”
两人重重摔落,身下并非坚硬的地面,而是一种滚烫、粗糙、带着尖锐碎片的沙砾地。巨大的冲击力让沈瑶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口逆血涌上喉咙,又被她强行咽下。
热!难以想象的热浪瞬间将她包裹!空气干燥得仿佛能点燃,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气管。头顶的天空是一种病态的、混合着暗红与昏黄的色泽,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翻滚的、仿佛燃烧灰烬般的云层。远处,影影绰绰矗立着一些巨大、扭曲、如同烧焦巨人骨骸般的黑色阴影。
这里……就是“炽陨峡谷”?
沈瑶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他们落在了一片倾斜的、布满了暗红色砂石和金属碎屑的坡地上。坡地向下延伸,似乎通往一个更加深邃、热气蒸腾的谷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金属锈蚀和某种焦糊的怪味,灵气稀薄且狂暴,难以汲取。
最让她心惊的是,这里的环境对她源生之力的压制,比“荒骨林”更甚!那股无处不在的灼热和狂暴气息,与她温润平和的生机之力格格不入,甚至隐隐在侵蚀、消耗着她的力量。
必须立刻检查哥哥的情况!
沈瑶强忍不适,将沈墨翻过来,让他平躺在滚烫的沙砾上。她的心瞬间揪紧了。
沈墨双眼依旧紧闭,但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与死灰交织的诡异颜色。他的呼吸极其紊乱,时而急促灼热,时而冰冷绵长。左臂的蚀心印记正散发出不稳定的、忽明忽暗的灰光,而丹田处的黑白道纹也在疯狂旋转,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内部在进行着激烈的争夺。
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沈墨的嘴唇在无声地翕动,似乎还在重复着那个冰冷的词语:“饿……养料……”
“哥!沈墨!醒醒!”沈瑶用力拍打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但沈墨毫无反应,只是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沈瑶立刻尝试通过“同心桥”连接他的识海。这一次,她的神识进入得异常艰难。沈墨的识海仿佛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冰原!一边是冰冷的、代表“终末”寂灭的黑暗墟海,另一边则是炽热的、代表“啃噬者”污秽生机的暗红火海。两者疯狂地对冲、湮灭、又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而在那冰火交织的中心,那株黑白莲花……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它不再仅仅由黑白两色构成。在原有的六片花瓣之外,多了一圈细小的、边缘燃烧着暗红火星的灰色副瓣!整朵莲花变得更大,也更加不稳定,莲心处,竟然隐约形成了两个极其微弱的、相互缠绕又排斥的意识光点!
一个光点颜色偏暗,散发着沈瑶熟悉的、属于哥哥本我的坚韧与守护气息,但十分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另一个光点则偏向暗红,充满了纯粹的、混乱的食欲和毁灭欲,正是刚才发出呓语的源头!这个意识光点虽然也很微弱,却异常活跃、霸道,正在不断冲击、试图吞噬那个代表沈墨本我的光点!
“这是……被‘啃噬者’特质污染,诞生了第二人格?还是他本我的一部分被扭曲了?”沈瑶心中骇然。往生碑传承中警告的“驳杂外邪,恐生不测”,竟然以这种方式应验了!
那个暗红意识光点似乎察觉到了沈瑶神识的侵入,猛地“转向”,传递出一股贪婪、渴望的意念,试图沿着“同心桥”反向侵蚀沈瑶的识海和源生之种!它把沈瑶也当成了“养料”!
“滚开!”沈瑶又惊又怒,立刻切断了大半神识连接,仅保留一丝最细微的联系作为观察和“锚定”。她眉心的源生之种光芒大放,纯净的生机之力化作屏障,牢牢护住自己的识海。
那暗红意识光点撞在生机屏障上,发出无声的愤怒嘶鸣,却无法突破,只得悻悻地缩回,继续纠缠、侵蚀沈墨本我的光点。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百倍!哥哥不仅没有苏醒,反而在体内催生了一个以“吞噬”为本能的危险人格!而且,这个人格似乎能部分调动他体内那经过变异的“生死同修”之力,极具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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