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7年。
咸阳城内。
巍峨宫阙中,百官身着朝服肃穆入殿。
今日朝会却不同往日宁静。众臣甫入殿便频频回首张望,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
铿!铿!铿!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玄甲身影泛着幽光。
来者正是秦王三子——公子将晨。
这个名字对满朝文武而言实在陌生。盖因其鲜少出现在众人视野,可谓低调至极。
相较于深受儒家熏陶、广纳门客的长公子扶苏——这位被众臣默认为储君的人选,或是其他时常露面的公子,三公子将晨自出生起便深居简出。其存在感之稀薄,竟让人险些忘却这位王室血脉。
群臣记忆中,唯一听闻此名还是当年赢政为其赐名之时。
而今朝会重逢,这位公子竟以玄甲覆面之姿现身,令满朝皆惊。
十六岁的将晨初次现身。
他披甲入朝的模样,却让众人暗自蹙眉。
按秦律,朝会时连铁器都不许携带,何况铠甲。
但高台上的秦王赢政神色淡漠,群臣垂首不语。
战事当前,许多规矩便有了通融的余地。
当这位公子踏入殿内,空气骤然凝滞,无人敢出声议论。
“诸卿可有本奏?”赢政沉厚的嗓音在殿中回荡。
侍立百官前的太监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朝堂,最终定格在那道伫立在末席的玄甲身影——公子将晨。
“臣蒙嘉有奏。”
众人视线齐聚在这位秦王宠臣身上。他自赢政未登基时便随侍左右,地位特殊。
“讲。”
蒙嘉趋前亢奋奏报:“燕王慑于天威,愿举国称臣,纳贡缴赋,特献叛将樊於期首级及督亢地图求饶。”
樊於期三字引得满朝骚动。
这秦国叛将当年追随嫪毐作乱,逃往燕国被太子丹收容,如今竟成了求和之物。
三年前秦灭韩,去年破赵,如今正对燕魏用兵之际,燕国这般示弱确实出人意料。
“未发一兵一卒便让燕国丧胆,好!”赢政抚掌大笑。
位列文官之首的李斯躬身应和:“全仗大王运筹帷幄。”
这个消息令秦国上下振奋不已。
宣燕国使者进殿!
太监高亢的传唤声在殿内回荡。
候在殿外的使者应声而入。此人气度不凡,眉宇间透着沉稳坚毅。
燕国使臣荆轲,拜见大王!荆轲恭敬行礼。
他身后放置着一个木匣,手中还捧着一卷地图。
荆轲献地图?
大殿之上,初次上朝的将晨微微侧身。
这是他将入殿后第一个动作,目光落在荆轲身上。
此时荆轲刚向赢政禀报完进献地图之事,正向前殿走去。
自秦王登基以来,便立下严规:未得王令擅入百步之内者,立斩不赦。
但因荆轲所献地图已经过严格查验,身上也未携带任何兵器,赢政便放心地准他近前。
一切进展得出奇顺利。
至少在荆轲看来,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然而当他距离秦王仅剩三步之遥时,突然感到如芒在背。
那是来自将晨的注视。
这一刻,将晨终于明白眼前正在发生什么。
荆轲刺秦王。
千钧一发,无人救驾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为参悟超兽冥王之道闭关十六载,首次上朝竟要亲眼见证这流传千古的历史事件。
就在此时,荆轸猛然转身,对上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眸。
即便半张脸隐于面具之下,那目光中的寒意仍令人不寒而栗。
刹那间,荆轲心生荒谬之感:此人似乎早已看穿他的意图。
即便看穿,也为时已晚。
荆轲在心中冷笑。今日,赢政必死无疑。
这个扰乱天下安宁的暴君。
正是因为此人,七国才陷入连年战火。
两国已然覆灭。
燕国,或许便是下一个目标。
此行刺秦,固然有太子丹的嘱托,但更深的缘由,是为了天下安宁。
是的,荆轲胸怀崇高的信念。在他眼中,秦王即是乱世之根,战火不绝、生灵涂炭的源头。
只要秦王一死,一切纷争便将终结,
燕国的危局,亦能随之化解。
于是,荆轲行至秦王两步之前。
他双手恭敬地捧着地图,呈到赢政面前。赢政未生疑心,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缓缓展开卷轴。
然而就在此时——寒光一闪。
那是一柄 ** 。
一柄锋利无比的 ** 。
一柄淬满剧毒的 ** 。
变故来得太快,殿中众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逆贼竟敢行刺!来人,护驾!”
赢政脸色骤变,却已迟了。
距离太近,猝不及防,他慌忙欲拔腰间佩剑,
可剑身卡得太紧,一时竟未能抽出。
“还愣着做什么!速来救驾!”他朝殿下厉喝,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上前!
手无寸铁是一因,但更关键的是,秦律森严:朝会之时,任何人不得踏入前殿百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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