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生物钟让顾琛在固定的时间准时醒来。窗外天光微熹，营区远处传来隐约的起床号声。他刚想如常般利落起身，却感觉到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和温软的触感。
低头一看，苏晚还沉沉睡着，整个人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胸膛，呼吸均匀绵长。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那些缠绵的画面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搂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
他小心翼翼地想抽出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刚一动，怀里的苏晚就无意识地蹙起秀气的眉头，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小手攥紧了他胸前的睡衣，仿佛怕他离开。
顾琛立刻僵住不动，看着她依赖的睡颜，心里软成一片。他放弃了起床的念头，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然后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目光描摹着她熟睡的轮廓。阳光逐渐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甫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深邃专注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醒啦？”顾琛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格外磁性。
苏晚愣了两秒，意识回笼，昨晚那些羞人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脸颊“轰”地一下爆红，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她羞得想往被子里缩，却被顾琛笑着连人带被搂住。
“躲什么？”他低笑，胸腔震动，带着戏谑和满足。
“你……你不许笑！”苏晚把滚烫的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刚醒的慵懒和羞恼，“都怪你……我浑身都跟散了架一样……”
这话带着娇嗔，更像是在撒娇。顾琛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大手熟练地抚上她的后腰，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这里酸？”
他掌心的温度和恰到好处的力道，确实缓解了肌肉的酸软。苏晚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咪，默认了他的服务。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大院里的动静渐渐多起来。顾琛这才拍了拍她的背：“该起了，再躺下去，全大院都知道顾队长和他媳妇儿起不来了。”
苏晚这才红着脸爬起来。脚一沾地，腿根处的酸软让她轻轻“嘶”了一声，差点没站稳。
顾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头微蹙：“真这么难受？”语气里带着心疼和一丝自责。
苏晚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在他的搀扶下，慢慢挪到洗脸架前洗漱。
看着镜子里并排站着的两人，苏晚刷牙，顾琛就拿着毛巾在旁边等着，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这种寻常夫妻的晨间日常，让苏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漱完口，转过身，突然踮起脚尖，在顾琛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红着脸跑开了。
顾琛摸着脸上被亲过的地方，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浓浓的笑意。他摇摇头，这小妻子，害羞和大胆总是切换得这么快。
早饭是顾琛去食堂打回来的，依旧是堆得冒尖的份量。两人坐在小餐桌旁，安静地吃着。阳光洒满小屋，气氛温馨而宁静。
刚吃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邻居张嫂爽朗的笑声：“顾队长，小苏，起了没？昨儿个就听见你们回来了！”
苏晚脸一红，赶紧起身想去开门，却被顾琛按住。他自己走过去打开院门。
张嫂端着一个小碗站在门口，里面是几个白胖的包子：“自家包的，给你们尝尝鲜！哟，小苏脸色真好，红润润的！还是小两口自己过日子的好！”张嫂目光在苏晚脸上打了个转，笑得意味深长。
苏晚被说得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只能尴尬地笑着道谢。
送走张嫂，顾琛关上门，回头看到苏晚窘迫的样子，走过去自然地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耳廓：“张嫂说得对，脸色是挺好。”
苏晚羞得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你还说！”
顾琛朗声笑起来，将她搂得更紧。阳光透过窗户，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长，投在干净的地面上。
张嫂送来的包子还散发着面香，小院里的阳光愈发暖融。顾琛搂着苏晚，享受了片刻的温存，目光却不经意瞥见了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的位置，让他冷峻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尽管万分不舍，军人的职责和纪律刻在骨子里。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环在苏晚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
“晚晚，”他低下头，额头轻抵着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刚经历过亲密后特有的沙哑和无奈，“我得去队里了。”
苏晚正沉浸在这份清晨的安宁甜蜜里，闻言，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强烈的失落，像被挖空了一块。她下意识地揪紧了他军装衬衫的衣角，仰起脸，眼睛里写满了不情愿：“这么早就要走啊？”
那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依赖和一点点被抛弃似的委屈，看得顾琛心尖发软。他喉结滚动，克制住想将她重新拥入怀中的冲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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