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微微福身,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一丝紧张:“臣女不敢当‘研究’二字。只是自幼胡乱学过几日工笔,对此道颇为喜爱,故而见到好的画作,便忍不住多看几眼。此画是臣女偶然所得,想着长公主殿下是此中大家,特献与殿下赏玩。”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自己的爱好(工笔画,符合调查结果),又解释了献画的动机(投长公主所好),谦逊无比。
宇文渊的目光再次落回她身上,这一次,带着更深的审视。
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一个真正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会如此精准地投安阳姑母所好?会说出这般周全得体的话?
他仿佛不经意般,指尖划过画轴上某处细节,淡淡道:“吴道子画人物,衣袂飘举,笔法遒劲,有‘吴带当风’之美誉。此摹本虽佳,在线条的力道与飘逸兼具之上,终究稍逊一筹。真迹藏于宫内秘阁,苏小姐若真有兴趣,日后或许有机会一见。”
这话像是一句随口点评,又像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试探。既展示了他自身的鉴赏力,也隐含了帝王的特权与距离感。
苏晚抬起头,眼中适时的流露出混合着敬畏、恍然和一丝向往的光芒,如同一个真正听到专业指点又对皇宫充满好奇的少女:“原来如此!谢陛下指点!宫中秘阁……臣女不敢奢望,能得见如此摹本,已是幸事。”
她应对得极其自然,完美符合一个臣女听到帝王提及宫廷禁地时应有的反应。
宇文渊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倒映出人心的眼睛,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调查结果与现实感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还是说,这看似完美的纯真背后,藏着连他的暗卫都查不出的东西?
他端起宫女奉上的茶,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深邃光芒。
这场品茶赏画,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花厅内,茶香袅袅,混合着古籍画卷特有的墨香与陈旧纸张的气息。
宫女悄无声息地奉上香茗,釉色温润的白玉盏中,茶汤清亮,芽叶舒展。
宇文渊居于主位,安阳长公主陪坐一侧,苏晚则恭敬地坐在下首,姿态优雅,微微垂眸,一副认真聆听圣训的模样。
安阳长公主显然心情极好,笑着打圆场:“陛下精于鉴赏,一语中的。晚晚这孩子也是有心了,这摹本已是难得,瞧这线条气韵,摹者定然也是下过苦功的。”她说着,又亲切地看向苏晚,“晚晚,你也尝尝这茶,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陛下今日带来的。”
苏晚柔声道谢,双手捧起茶盏,动作轻柔标准,先观其色,再轻嗅其香,最后才小口品尝,仪态无可挑剔。她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享受:“清香甘醇,回味悠长,果然是极品。谢陛下、殿下赏赐。”
宇文渊的目光掠过她品茶时低垂的眉眼和纤长的睫毛,并未多言,只淡淡“嗯”了一声,自己也端起了茶杯。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的凝滞。
安阳长公主见状,便笑着将话题引回画上,指着画中一处细节道:“陛下您看,虽整体笔力稍逊,但这天王衣袂处的晕染,倒是摹出了几分吴带当风的飘逸神韵,可见摹者也是抓住了精髓的。”
宇文渊顺着她所指看去,微微颔首:“姑母眼力精准。摹本难得在形神兼备,此作形已九分似,神韵得了五六分,确属上品。”他这话算是肯定了这画的价值,也给了安阳长公主面子。
说完,他话锋似不经意地一转,看向苏晚:“苏小姐方才说,自幼学习工笔?看来苏相对女儿的教育,颇为上心。”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上心”二字,却隐隐带着一丝探究。
苏晚放下茶盏,声音温软,带着对父亲的孺慕之情:“父亲常言,女子虽不必科考入仕,但读书明理、习画修身亦是根本。故而虽请了先生,也只是让臣女略通皮毛,不敢懈怠,让陛下见笑了。”
“哦?明理修身……”宇文渊指尖轻点桌面,目光深邃,“读史书,也是为了明理?”
来了。苏晚心中微凛,知道正题来了。她抬起头,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被问到擅长领域的羞涩和认真:“回陛下,臣女愚钝,史书浩瀚,大多读不懂。只是觉得……史书里的故事,比话本子更真实,也更能引人深思。看到兴衰成败,忠奸善恶,有时也会胡思乱想,若易地而处,该如何自处……”
她巧妙地将读史的目的归结于“胡思乱想”和“引人深思”,符合少女心性,又隐约贴合了“明理”的说法。
“易地而处?”宇文渊似乎对这个词产生了兴趣,“比如?”
苏晚似是仔细想了想,才轻声道:“比如……臣女近日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看到蔺相如为国忍辱,顾全大局,便觉得他极为可敬。又想,若臣女身处其位,未必能有那般胸襟和气度……”她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强调忠君爱国、顾全大局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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