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刚进紫禁城，陈默就把黄锦叫到乾清宫偏殿，桌上摊开的密报上，“惑心香” 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三道。他手指敲着桌面，声音里带着急意：“朱翊钧这情况，根本就是被人灌了迷魂汤、塞了假想法！咱们现在要做三件事：第一，把兴王府彻底封起来，不让里面的消息传出去；第二，找到能解这迷魂汤的法子；第三，把躲起来的杨慎揪出来！”?
黄锦捧着刚从兴王府抄来的日常记录，额角全是汗：“皇上，世子昨晚还让贴身太监给礼部递话，说要‘用仁政改改新政的毛病’，这话已经传到三王爷耳朵里了。今早三王爷就带着几个宗室递了折子，要您‘听听世子的好话’。”?
“听他的话？” 陈默冷笑一声，把密报甩在桌上，“这是他脑子里的糊涂想法开始往外传了！传朕的命令，用最严的法子把兴王府看紧 —— 不管是送信的、递纸条的，就连出去买菜的仆人，都不能让他们随便带消息！另外，让锦衣卫把世子说的那些反常话都标出来，重点找和杨慎、潜渊会有关的内容，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让《京华新报》发篇头条，把辽东打胜仗的事写清楚，配上火器营练兵的图，副标题就写‘新政练出强兵，守住百姓家园’，把‘新政坏国家根基’的脏水，原封不动泼回去！”?
命令发出去第三天，陈默换上锦衣卫的飞鱼服，带着黄锦和两个懂医术的太医，悄悄进了兴王府。别院的暖阁里，朱翊钧正坐在窗边看书，见陈默进来，起身行礼时，眼神里没有半分少年人的胆怯，反而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 —— 跟杨慎在读书会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皇叔今天来，是为了新政的事吧？” 朱翊钧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得反常，“侄儿虽然躺了很久，但也知道百姓过得苦。考成法让地方官天天忙着应付检查，一条鞭法让百姓交的税变多了。要是皇叔肯先停一停新政，侄儿愿意去劝宗室，一起稳住朝堂。”?
陈默没接他的话，反而指着他手里的书：“这《论语》是你以前最爱读的，记得你七岁时，还问过朕‘苛政比老虎还凶’该怎么解，当时你说‘得让百姓有饭吃’，怎么现在倒觉得一条鞭法是苛政了？”?
朱翊钧眼神闪了闪，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书页：“那时候年纪小，不懂治国的难处……”?
“哦？” 陈默往前迈了一步，声音突然压低，“那你还记得，去年你生辰时，朕送你的那柄玉如意，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这是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事。朱翊钧脸上的平静一下子碎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 显然，这段真实的记忆没被抹掉。陈默心里一喜：看来他脑子里的糊涂想法没把真记忆全盖掉，还有机会把他劝醒！?
从兴王府出来，陈默立刻把太医和格物院的工匠叫到御书房，凑成一个 “解迷魂汤小组”。黄锦递上杨慎留下的《洗心录》，其中一页用朱砂画了重点：“惑心香是西域来的东西，点着了能让人糊涂，再配上专门的念叨法子，能给人塞假记忆。要解这香，暂时能用‘醒神草’和冷水刺激，想彻底治好，得找到当初用这法子的人，让他反过来劝。”?
“醒神草？” 陈默指着书页，“赶紧让太医院查查还有多少，再让户部从江南加急运一批来！另外，让骆养性把之前抓的那个‘圆蛇’头目提过来，朕要亲自问 —— 他肯定知道是谁给世子用的这法子！”?
审讯室设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那头目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嘴还硬：“要杀要剐随便你，想从我嘴里套话，没门！”?
陈默没让动刑，反而把《洗心录》扔到他面前：“惑心香、专门的念叨法子，你主子用这招把世子变成傀儡，是想让他帮着夺权吧？可惜啊，你们这法子没弄好，世子还记得生辰时的玉如意呢。”?
那头目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陈默抓住机会接着说：“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说出是谁给世子用的这法子，帮朕把世子劝醒，朕饶你不死；二是接着硬撑，等朕找到那人，你就只能当垫背的，死得连渣都不剩！”?
那头目撑不住了，终于说了实话：“用这法子的是杨慎的学生，叫李默，现在躲在城西的白云观里！他手里有解惑心香的方子，也知道怎么反过来劝世子！”?
骆养性立刻带人把白云观围了，果然抓住了李默，还搜出了剩下的惑心香和一本专门用来念叨的小册子。李默被押到御书房，见了陈默，吓得腿都软了，当场把杨慎的计划说了出来：“杨先生说，世子是备用的棋子，要是陛下不肯停新政，就用世子挑动宗室，逼陛下退位…… 他还说，要是计划败露，就让我带着解药跑，等风头过了再……”?
陈默冷笑：看来杨慎早留了后手。他立刻让李默配解药，同时安排太医准备 “唤醒记忆”—— 把世子以前的事，比如生辰、玉如意、小时候的趣事，一点点跟他说，想把他的真记忆勾回来。?
就在事情看着要顺利时，黄锦突然闯进来，脸色惨白：“皇上！不好了！三王爷带着十几个宗室和官员，在午门外跪着请愿，说您‘关着世子’是‘违逆祖宗规矩’，要求立刻放世子出来，还让世子‘参与管朝政’！”?
陈默走到窗边，看着午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心里一沉。杨慎这步棋太毒了：不仅把世子弄糊涂，还提前拉拢了宗室，现在借着 “放世子” 的名义逼宫！要是现在放了还没完全醒的世子，他肯定会帮着宗室说话，朝堂立马就散了；要是不放，又会落个 “软禁宗亲” 的坏名声。?
更麻烦的是，李默配解药时发现，少了一味关键的药材 “忘忧花”，而这药材，只有江南潜渊会的分舵里有存货！陈默攥紧了拳头：看来 “圆蛇” 早布好了局，想逼他在 “宗室逼宫” 和 “缺解药” 之间选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对黄锦下令：“传朕的话，让午门外的宗室先回去，就说朕明天在文华殿开朝会，专门讨论新政和世子的事。另外，让祖大寿从辽东调一支精锐，悄悄往江南去，把潜渊会分舵里的‘忘忧花’抢过来 —— 这次，朕不仅要把世子劝醒，还要把‘圆蛇’的老窝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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