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慈的出现,以及那轻描淡写便化解灭顶之灾的手段,让整个溶洞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十位真传弟子惊魂未定,看着前方那银发飘舞、背影挺拔的身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考核官玄冥?他为何会在此?他的实力……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那足以瞬间湮灭他们的攻击,在他面前竟如儿戏!
那颗巨大的暗红心脏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搏动骤然一滞,表面的暗金色纹路明灭不定,散发出的威压和混乱气息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涩。
司砚慈银白色的眼眸淡漠地扫视着那颗心脏,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耐。他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身后众人耳中:“闭眼,凝神,守意。眼前所见,多为虚妄。”
虚妄?
众人一愣。那恐怖的威压,那实质般的能量冲击,那几乎撕裂灵魂的痛苦,都是假的?
但司砚慈刚才展现的力量毋庸置疑,他的提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尽管心存疑虑,众人还是下意识地依言照做,全力收束心神,固守识海。
就在他们闭目凝神的刹那,司砚慈抬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混沌色的气流,那气流看似微弱,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分解万物归于本源的力量。他对着那颗巨大的心脏,轻轻一点。
“破。”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绚烂的光影效果。
仿佛只是一个气泡被戳破。
啵——
一声极其轻微、近乎幻觉的脆响。
紧接着,整个溶洞的景象开始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剧烈扭曲、波动起来!那房屋般大小的暗红心脏、那布满扭曲纹路的表面、那搏动带来的恐怖威压、那弥漫的疯狂死寂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褪色的画卷般迅速消散、崩塌!
真实的景象,缓缓映入众人小心翼翼睁开的眼帘。
溶洞依旧是那个巨大的溶洞,钟乳石倒垂,地面晶体化。但中心那颗令人恐惧的巨心已然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溶洞中心一片相对平坦的、铺着柔软细碎水晶砂的区域。那里,匍匐着一只通体如玉、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异兽。
那异兽形似小猪,体型却比寻常家猪大上一圈,圆润可爱,耳朵硕大,鼻吻短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疲惫、痛苦,以及一种母性的温柔与警惕。它的腹部高高隆起,显然正处于生产的关键时刻!而它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那恐怖混乱的气息,而是一种精纯、温和、充满生命活力的能量波动,只是这波动因为生产的痛苦而显得有些紊乱和外溢。
在它的身体周围,残留着一些破碎的、如同琉璃碎片般的暗红色能量残余,正在缓缓消散——那正是之前巨大心脏幻象的残留!
“这是……?”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这反差极大的景象让他们一时无法回神。
“狪狪(tóng tóng)。”司砚慈的声音解开了他们的疑惑,他看着那只正在生产的异兽,眼神略显复杂,“上古异兽,性情温和,其音如鸣玉,其力可滋养万物,亦能……编织以自身能量为核心的逼真幻境,以保护自身,尤其在生产这等脆弱时期。”
他顿了顿,补充道:“方才那幻象,便是它感知到外界威胁,本能催动全力编织出的最强保护幻境。尔等所感威压、冲击,七分为虚,三分为实。虚者,幻境直击神魂;实者,乃它生产时外泄的生命精华过于庞大磅礴,尔等修为不足,无法承受,反受其冲。”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那气息如此矛盾,既有生命活力又有死寂疯狂!疯狂死寂是幻境的效果,生命活力则是狪狪本身的力量!他们等于是同时承受了精神攻击和能量冲击!
“狪狪现世,尤其在生产……”司砚慈的眉头再次蹙起,望向洞穴上方,仿佛能穿透层层岩石看到外界,“意味着此地灵脉或有异动,或是……将有大事发生。其气息无法完全遮掩,必会引来窥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溶洞内空间微微波动,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骤然降临!
光芒闪过,天罡真人、天枢峰主、天玑峰主、摇光峰苏长老等数位宗门高层的身影出现在溶洞之中。他们的神色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只正在生产的狪狪身上,随即又扫过安然无恙的十位真传弟子和站在前方的司砚慈。
“果然是你先到了,砚慈。”天罡真人看向司砚慈,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狪狪产子……古籍记载,此兽现,非祥即灾。”天玑峰主药香弥漫,试图安抚那只因更多强大气息出现而更加不安的狪狪。
苏长老美眸扫过狼藉的溶洞和弟子们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本届测试,当真多灾多难。”
天罡真人当机立断,声音传遍整个溶洞,并通过特殊手段传向外界所有弟子玉牌:“所有弟子听令:新生入学测试,因突发状况,即刻终止!所有弟子原地待命,执事长老将即刻前往各处,引导尔等退出迷雾森林!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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