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别墅一楼的空置客房被改造成了临时直播间，灯火通明。
柳箐月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一堆新到货的“军火”——闪着金属冷光的未开刃刀枪剑戟，几把造型狰狞的捕兽夹，还有十套民用级外骨骼助力系统。
她像个准备发动一场小型战争的军火贩子，逐一检查着这些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铁疙瘩。
另一边，则是刚被快递员送上门的直播设备，包装箱扔了一地。
这效率，堪比火箭。
她心不在焉地处理完网店后台那几个零星订单，看着账户里几乎没有变化的余额，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靠这种零售模式，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债务，实现财务自由？
不能再等了。
她起身，开始拆解那些昂贵的直播设备。
4K高清摄像头、专业心形指向电容麦、十六通道调音台……每拆一个，她的心就抽痛一下。这一套下来，直接掏空了她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家底，还动用了花呗。
“投资，这叫前期投资。”她小声嘀咕着，麻痹自己。
“舍不得设备，套不着榜一大哥。今天就让全网见识见识，什么叫降维打击式带货！”
半小时后，一个专业得堪比电视台的直播场景搭建完毕。
柳箐月深呼吸，对着摄像头的反光整理了一下表情。
她反复告诫自己，从现在开始，她不是那个有点社恐的柳箐月，而是“万界奇珍异宝阁”的神秘阁主，一个掌握着无数奇珍异宝、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
她没有开任何美颜滤镜，柔和的环形灯光忠实地映出她本就毫无瑕疵的皮肤。
她将镜头对准自己那双干净修长的手，以及手边铺着天鹅绒桌布的案台。
准备就绪。
她点开抖抖APP，开启直播。房间名简单粗暴，充满了挑衅意味——
【全网最贵农产品，假一赔命，爱买不买。】
刚开播的十几秒，直播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在线人数“0”孤零零地挂在角落。
柳箐月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头，内心却已经开始打鼓：
不会吧？一个人都没有？我这套设备不会白买了吧？
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终于有第一个游客飘了进来。
【哟，这房间名够狂的啊。让我看看有多贵。】
紧接着，在线人数开始从1变成5，然后是17，58……显然，这个嚣张的房间名成功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柳箐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清冷疏离的语调，开始背诵准备好的台词。
“欢迎来到‘万界奇珍’直播间。”
她将一个水晶果盘推到镜头前，盘子里盛着几颗色彩斑斓的果子。
红的似火，蓝的如海，在灯光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
“今天卖这个，百味仙果。”
她捏起一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翠绿的果子，展示给镜头。
“功效：微量补充灵气，改善体质。食用后，心情会变好。”
“价格：99一颗，十颗包邮。”
话音刚落，沉寂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噗！99一颗？这什么镶了金的玻璃弹珠？主播你想钱想疯了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年头骗子都这么直接了吗？剧本都不写一个？】
【还补充灵气？你怎么不说吃了能白日飞升呢？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改善体质，吃了心情会变好？我花99买杯奶茶，心情变得比你这个好多了！】
【主播这背景是真别墅吧？看着不像假的啊，住别墅的还出来骗这点小钱？图啥？】
直播间的人数在嘲讽声中慢慢涨到了三百多，但弹幕全是清一色的质疑和调侃。
柳箐月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额角的青筋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社恐的本能让她几乎想立刻下播，但一想到那红彤彤的钞票，她硬生生把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一群凡人。
她在心里冷哼，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山的面瘫表情。
“看来大家觉得贵。”
她慢条斯理地收起果盘，仿佛根本没看到那些嘲讽。
“那我们换一个。”
说着，她从手边拿起一截刚刚从原始世界采集到的、还带着几点湿润泥土的翠绿色藤蔓。
这正是那株变异的“月泪龙涎藤”，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说辞。
【哟，水果卖不掉改卖草了？】
【这草看起来挺新鲜的，主播你家兔子吃的吗？9块9一把？】
【主播别挣扎了，现在关播还来得及，不然等下超管来了就尴尬了。】
柳箐月无视了这些调侃。
她从旁边的工具盒里，拿起一把锋利的美工刀。
刀片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在直播间几百人错愕的注视下，她挽起左臂的袖子，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小臂。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对准自己的皮肤，用力划下！
嘶——
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口子瞬间绽开，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顺着手臂滑落，滴在下方的桌布上，染开一朵刺目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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