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谷的风,裹挟着上古仙人的金色仙气与莲花印的圣洁白光,变得愈发凛冽。叶凝霜站在莫言之面前,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决绝,有对过往岁月的眷恋,也有对宿命的坦然。
她清晰地感知到苏晓体内传来的同源召唤,也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万年前,莲华神女分裂神魂,她与苏晓各携一半神力,散落两界,只为等待重逢的契机。可历经万载流转,在魔域遇到莫言之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是单纯的分身。南疆的追杀、东域的兽潮、天衍宗的武道大会、魔焰谷的并肩作战,那些与师尊相伴的日夜,那些被守护、被教导、被珍视的时光,早已在她灵魂深处刻下烙印,让她拥有了属于“叶凝霜”的独立意识。
“师尊……”叶凝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莫言之的脸颊,指尖的冰凉与他掌心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我知道,这是我的宿命。苏晓姐姐是,我也是。只有我们融为一体,莲华神女才能真正复活,才有力量对抗上古仙人。”
莫言之僵在原地,周身的紫金色灵力都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紊乱。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护在身后的弟子,看着她眼中的不舍与决绝,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慌与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开口阻止,想告诉她不必如此,想承诺会护她周全,可话到嘴边,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尊,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叶凝霜踮起脚尖,双手轻轻环住莫言之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却急促的心跳。清寒霜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嗡鸣,像是在为这场离别悲鸣。“从南疆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要永远追随你。这些年,你教我功法,为我疗伤,赠我法宝,护我周全……我叶凝霜,此生无憾。”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莫言之的玄色长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抬起头,踮起脚尖,冰凉的唇轻轻覆上莫言之的唇瓣。那是一个短暂却沉重的吻,带着少女的羞涩与决绝,带着万载岁月的眷恋与不舍。
莫言之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他能感受到唇上的微凉与柔软,感受到她泪水的苦涩,感受到她灵魂深处的不舍。万年来,他见惯了厮杀与背叛,历经了孤独与沉寂,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击。一滴滚烫的泪水,从他冰封万年的眼眶中滑落,顺着冷硬的下颌滴落,砸在叶凝霜的发顶,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是莫言之万年来第一次流泪。
“再见了,师尊。”叶凝霜的声音轻得像一缕云烟,却重重砸在莫言之的心上。她松开环住他脖颈的手,缓缓后退一步,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若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弟子。”
话音落下,叶凝霜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周身泛起柔和的冰蓝色光芒。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漫天星辰般闪烁,最终凝聚成一道纯净的白光,朝着苏晓的方向飞去。
苏晓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泪水与欣慰。她伸出手,那道白光温顺地融入她的体内。瞬间,苏晓周身的白光暴涨,比之前更加璀璨夺目,莲花印在她手中嗡嗡作响,莲纹流转,散发出磅礴的神力。
“轰——!”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苏晓体内爆发出来,直冲云霄。她的身形在白光中微微变化,洁白的长裙变得更加华丽,裙摆上的莲纹栩栩如生,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莲花香气,眼神也变得深邃而古老——莲华神女,历经万载分离,终于彻底复活!
她的修为瞬间飙升至人仙境中期,虽因刚复活神魂不稳,神力运转尚有滞涩,但那股源自上古的圣洁威压,依旧让整个魔焰谷都为之震颤。
莫言之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叶凝霜的温度与泪水的苦涩。他看着苏晓(莲华神女)的身影,心中涌起滔天的痛苦与自责。他是叱咤风云的魔尊,是突破人仙境的强者,却连自己最珍视的弟子都留不住。若不是他实力不足,若不是万年前的神魂分离,若不是这场该死的宿命,叶凝霜本可以继续做他的弟子,继续在他身边修行、成长,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消散。
“本尊……”林砚站在一旁,能清晰地感知到莫言之心中的痛苦与绝望,那股撕心裂肺的情绪让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想上前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有些伤痛,终究只能自己承受。
天衍宗的众人也沉默着,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震撼与唏嘘。他们见证了叶凝霜的成长,也见证了她与莫言之之间深厚的师徒情谊,此刻的离别,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莲华神女,没想到你真的能复活!”金色仙袍上古仙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周身的金色仙气暴涨,“万年前,你坏我等大事,今日,我必让你神魂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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