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戈壁的风,带着砂砾的粗粝,卷着漫天黄沙,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撕扯着天地间的一切。莫言之与叶凝霜并肩立于清寒霜剑之上,冰蓝色的剑光在昏黄的风沙中劈开一条通路,剑身上的冰纹流转,自动隔绝着扑面而来的沙砾。
“师尊,按照地图所示,再往前五百里,就是魔焰谷的范围了。”叶凝霜抬手抹去脸颊上沾染的沙尘,清澈的眼眸望着前方茫茫戈壁,“只是这戈壁滩荒无人烟,连飞鸟都难见踪迹,影尊选在这里建立据点,倒是隐蔽。”
莫言之微微颔首,玄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萦绕的淡淡魔气将风沙隔绝在外:“魔焰谷四周环绕着‘焚天魔气’,寻常修士难以靠近,正是隐藏据点的绝佳之地。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前方那座古城看看。”
他抬手朝着东南方向一指,风沙弥漫中,隐约能看到一座轮廓模糊的城池,城墙由土黄色的巨石砌成,与戈壁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发现。
叶凝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是……西域皇室的都城?没想到居然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说话间,清寒霜剑已穿过一片巨大的沙暴。前方地平线上,渐渐浮现出一座古城的轮廓——城墙由土黄色的巨石砌成,高达数十丈,上面布满了风沙侵蚀的痕迹,城门上方悬挂着一块褪色的匾额,用西域古文写着“沙华城”三个字。城门口有稀疏的人影走动,大多是衣衫褴褛的百姓,脸上带着麻木和惶恐,与都城应有的繁华格格不入。
叶凝霜收起清寒霜剑,两人落在城外的沙丘后,运转灵力收敛气息——莫言之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后期,叶凝霜则维持在化神中期的水准,正好符合普通外来修士的身份。
走进沙华城,一股萧条之气扑面而来。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偶尔有几家开张的,也是门可罗雀。路面坑洼不平,积满了黄沙,几个衣衫破旧的孩子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路过的行人,眼神里满是饥饿。
“这哪里像都城,倒像是座被遗弃的孤城。”叶凝霜轻声道,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她自幼在南疆皇室学院长大,虽经历过追杀,却从未见过如此破败的景象。
莫言之目光锐利,扫过街道两侧的建筑。城墙根下,能看到几道新鲜的刀剑痕迹,墙角的血迹虽已干涸,却仍能看出不久前发生过厮杀。“这里不仅萧条,还很危险。”他低声道,“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戾气,而且……藏着一丝微弱的魔气。”
叶凝霜心中一凛,连忙运转灵力感知,果然在城中心的方向,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魔气,阴冷粘稠,与影尊手下的魔气如出一辙。
两人走到街角一家开张的包子铺前,铺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坐在门口唉声叹气,手里的面团都没心思揉。叶凝霜走上前,拿出几枚灵石,温和地问道:“老人家,买两个包子。顺便向您打听一下,这沙华城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看起来这么萧条?”
老头子抬起头,看到灵石眼睛亮了亮,连忙接过,麻利地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递给叶凝霜,压低声音道:“姑娘,你们是外来的修士吧?可千万别多管闲事!”
“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想了解一下情况,也好避开危险。”莫言之开口道,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老头子看了看两人,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才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这沙华城最近一年多越来越不太平了!城外黄沙岭的贼寇,三天两头进城抢劫,抢粮食、抢钱财,甚至还抢人!我们这些老百姓苦不堪言,人心惶惶,晚上都不敢出门。”
“皇室不管吗?”叶凝霜皱眉问道。
提到皇室,老头子的眼神暗了下去,语气中带着失望和恐惧:“以前还行,陛下还会派军队围剿贼寇,保护百姓。可自从百年前,陛下不知道怎么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和蔼可亲,体恤民情,现在却变得冷漠无情,整天待在皇宫里不出来,连朝都不上了。他身边还总跟着一个黑衣人,阴沉沉的,看着就吓人!”
“黑衣人?”莫言之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样的黑衣人?两人谢过老头子,拿着包子继续往前走。叶凝霜咬了一口包子,眉头微蹙:“师尊,这皇室肯定有问题!那个黑衣人,说不定就是影尊的人,皇室已经被控制了!”
“可能性很大。”莫言之沉声道,“这城里的魔气,正是从皇宫方向传来的。我们去皇宫一探究竟,若真被影尊的人控制,或许能从这里找到魔焰谷的线索。”
沙华城的皇宫位于城中心,是一座由红褐色岩石建造的宫殿,规模虽不如中原皇室宏大,却也透着一股威严。只是宫墙之上,布满了风沙的痕迹,门口的禁军一个个面色阴沉,眼神凶狠,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完全没有守护皇室的正气,反而像一群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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