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雪在云阶踏浪之上已是强弩之末,精疲力尽。狂暴的罡风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撕裂,无数混乱的精神冲击如同重锤,一次次凶狠地敲击着她的识海,头痛欲裂。一缕鲜红的血液自她嘴角缓缓溢出,随即被强风吹散。
然而她的眼神却在这极致的压力下变得愈发坚毅、纯粹。她心中澄明一片:身后已无退路,唯有向上,不断向上,才有一线生机。
她不再试图笨拙地对抗那无所不在的罡风,而是开始尝试去感知风的轨迹、风的韵律,如同大海中技艺精湛的冲浪者,努力在狂涛骇浪中寻找那一丝细微的缝隙与节奏,顺势而为,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步伐、重心乃至呼吸的节奏。
对于耳边那无数充满恶意的嘶鸣低语,她紧守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将其彻底隔绝、无视,心志如铁。脚下的云阶在不断崩塌又重组,她需要极快的反应速度和精准无比的判断力,才能在瞬息万变中找到下一个可靠的落点。
有数次,她险之又险地几乎踩空,全靠身体惊人的柔韧性和千锤百炼的瞬间爆发力才勉强化险为夷,堪堪稳住。
她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但每一步都踏得更加沉稳。然而,仰望上方,那云阶依旧蜿蜒没入更高的、更加狂暴的云海之中,仿佛永无尽头,考验着她身体与意志的绝对极限。
胡阔在雾锁骨林中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那沉重如铅的诡异雾气死死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每一个动作都迟缓异常,如同身负千钧重担在深陷的泥潭中挥动武器,消耗着巨量的体力。
那些阴影般的怪物在浓雾中时隐时现,飘忽不定,它们的攻击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能侵蚀生命的刺骨阴寒,每次短暂的接触都让胡阔感到自己的精气神仿佛被吸走一分,身体愈发虚弱。他不得不发出愤怒的咆哮,以此驱散心中的寒意,将手中武器舞得虎虎生风,逼退那些不断试图靠近的阴影。
但每一次挥击都感觉比上一次更加费力,手臂酸软沉重。阴影被击散后,又会迅速在浓雾中重新凝聚,仿佛无穷无尽,永无休止。他心头沉重,明白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力竭而亡,被这片诡异的骨林彻底吞噬。他意识到必须想办法驱散或摆脱这压制一切的诡异雾气。
他尝试着催动体内所修的、较为阳刚猛烈的真气,体表随之泛起淡淡的赤红色光芒,如同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火焰,试图避开周围的沉重雾气。
雾气与他的真气接触,果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略微向后退缩了一些,但很快又如同潮水般再度涌上来,并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沉重。虽然效果有限,持续时间也短,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的曙光。
他一边艰难地维持着真气外放,一边缓慢地、一步一步地移动,努力感知着四周,试图寻找雾气相对稀薄或者那些阴影怪物数量较少的方向突围。那无处不在的沉重压力依旧死死压在他的骨骼之上,甚至能听到关节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但他仍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咬牙死死坚持着。
彭言墨正身处焱山孕玉的冰火两重天极致折磨之中,脸色一半潮红如烙铁,一半青白似寒冰,体内冷热两股极端能量疯狂交替冲撞,带来撕裂般的巨大痛苦。
那火山口传来的吸力变得越来越强,脚下的岩石也开始变得滚烫、软化,甚至有熔化的迹象。她反手将长剑深深插入身边尚未熔化的地面,借此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全力抵抗着那强大的、欲将她拉入深渊的拉力。
她抬头,目光穿透扭曲的热浪,死死盯住火山中心那块散发着青白色光晕的奇玉,心知那既是这极致危险的源头,也可能蕴含着唯一的一线生机——那奇玉散发的强烈寒意能中和部分周遭的炽热,但其本身又是极寒之源,难以触碰。
她尝试着分出一缕极为细微、控制精妙的剑气,小心翼翼地射向奇玉,试图试探其反应。剑气刚刚靠近奇玉,竟被那柔和的青白色光晕瞬间吞噬、消融于无形,而紧接着,奇玉散发的寒意随之微微一盛。
几乎是同时,一股更强猛、更炽热的吸力从火山深处轰然爆发出来,仿佛被她这轻微的举动所激怒。彭言墨闷哼一声,只觉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立刻彻底收敛了所有试探性的行为。她明白,强行夺取或破坏这块奇玉绝非易事,甚至可能引发毁灭性的爆炸,必须找到正确的方法,利用此地的能量规律。
她开始摒弃杂念,忍受着体内冰火交错的剧痛,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火山内部能量的运行轨迹、澎湃节奏,以及那奇玉与下方沸腾岩浆之间那种诡异而脆弱的平衡关系,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征兆,寻找着那可能存在的、唯一的破解之道。
时间在五处绝地之中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着极致的煎熬与挣扎,考验着每个人的极限。
三个月后——
无尽花海中,彭羽与妖藤的激战已达白热化。剑光飞舞缭绕,绚丽的花瓣与断裂的藤蔓四处飞溅。在激烈的攻防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仿佛杀之不尽的妖藤,其攻击核心似乎始终围绕着中央区域一株特别巨大、色彩也最为妖艳夺目的巨花进行,仿佛在拼命守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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