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虚无!
三重极致的感受如潮水般将凌日彻底淹没,自他投身“寂灭之渊”的刹那,便仿佛从喧嚣尘世坠入了宇宙诞生前的绝对“无”境。五官在此刻彻底失去意义——视线所及,是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纯粹漆黑,仿佛天地初开前的混沌蒙昧,没有任何光亮能刺破这万古沉暗;耳中听不见丝毫声响,自身血液流动、心脏搏动的微响,乃至镇源圣铠碑文流转的轻鸣,都被这片空间贪婪吞噬,只剩一种令人发疯的绝对寂静;嗅觉、味觉、触觉尽数被剥夺,连肌肤感受到的“冷”,都非物理层面的低温,而是源自神魂深处的、对“存在”本身的否定与侵蚀。
唯有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寂灭”能量,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无形触须,穿透了他体表刚刚凝聚的黄金圣铠。这层能抵御归无法则的防御,在此刻竟如薄纸般脆弱,寂灭能量无视物理与能量壁垒,直接作用于他的神魂本源与生命核心,仿佛要将他从根源上彻底抹除。
“呃……!”
凌日发出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痛哼,思维骤然变得迟滞,仿佛被厚重的泥浆包裹。记忆如同被橡皮擦缓缓抹去的字迹,从最近的逃亡厮杀,到童年的师门时光,再到与挚友的约定,都在一点点模糊淡化。最可怕的是,“我是谁”“为何在此”“要去往何处”这些基本认知,都在寂灭能量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彻底消亡的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这并非面对强敌时的生死畏惧,而是对“自身存在将彻底消失,连尘埃都无法留下”的终极恐慌,足以摧毁任何意志不坚者的道心。
更致命的是,他体内原本奔腾不休的混沌灵力与镇源碑力,在踏入这片区域的刹那,竟如同被冻结的江河,运转速度暴跌至极致缓慢。不仅如此,这些支撑他修行的核心力量,本身的存在都在被无形的寂灭之力缓慢而坚定地“稀释”“消融”——这不是能量层面的对抗,而是存在层面的抹杀,比清道夫的“归无”法则更加彻底,更贴近万物终结的终极真相。
周身的黄金圣铠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碑文流转滞涩,如同蒙上了万古尘埃,原本流转不息的金色壁垒,此刻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丹田内的混沌塔疯狂震动,塔身光芒忽明忽暗,垂落下的玄黄之气也如同陷入泥沼,难以有效抵御这无孔不入的侵蚀,只能勉强护住他的道胎本源,延缓消亡的速度。
“固守道心!谨守灵台一点清明!”器灵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此乃寂灭道则的本源侵蚀,非蛮力可抗,唯心志不灭,方可暂存!运转混沌道胎,模拟‘寂灭’真意,同化而非对抗!否则不需一炷香,你我皆将归于虚无,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
凌日心头凛然,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恐惧与虚无感。他深知,在这寂灭之渊中,任何慌乱、任何抵抗都是加速死亡的催化剂,唯有顺应与同化,才是唯一的生路。
他不再试图驱动灵力硬撼周围的寂灭能量,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沉浸入混沌道胎最深层的本源之中。混沌,乃万物之始,包容阴阳,孕育万象,既藏生之极致,亦含死之终结。既然无法抵抗这寂灭道则,那便尝试去理解、去模拟、去与这终极的“无”共存!
他回忆起魁最后传递过来的、关于“寂灭”的模糊理解碎片——那是一种万物归寂、法则消融、一切回归本源虚无的终极状态。结合自身混沌道胎“包容万物、演化万象”的特性,凌日开始以一种极其艰涩、笨拙的方式,调整自身灵力的波动频率,试图让其无限贴近于周围那死寂、虚无的韵律。
这是一场在万丈悬崖钢丝上的舞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模拟寂灭道则,本身就是在与死亡共舞——若同化过深,他的道心会被寂灭侵蚀,彻底沦为没有情感、没有意志的虚无载体;若同化不足,又无法骗过周围的寂灭能量,最终仍会被彻底消融。
他的身体表面,黄金圣铠的光芒彻底内敛,不再试图隔绝外界,反而如同呼吸般,开始微微吸纳一丝丝精纯的寂灭能量入体。剧痛再次传来,这一次并非经脉撕裂的痛感,而是“消亡”的痛苦——构成他肉身与神魂的最基本粒子,都在哀嚎着走向终结,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历一次生灭轮回。
凌日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如同风中残烛的清明,以无上意志引导着那一丝丝寂灭能量,缓慢地融入混沌道胎。道胎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时而爆发出混沌初开的生之气息,时而又被寂灭的死之意蕴压制,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危险与痛苦中,一丝微不可察的、与周围环境近乎一致的“寂灭”道韵,开始在他道胎核心缓缓滋生。这道韵极其微弱,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却瞬间让他承受的压力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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