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闭目盘坐,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仿佛与这大殿,与这青云峰,与这方天地彻底融为一体。他坐在那里,就如同山在那里,云在那里,自然而然,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凌日甚至不敢用神识去探查,仅仅是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吸摄入一片无垠的星空。
这就是青岚宗宗主——玄玝真人!
凌日屏住呼吸,上前数步,依足礼数,躬身下拜:“弟子凌日,拜见宗主!”
玄玝真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没有精光四射,没有威压降临。他的目光平和、深邃,如同两口古井,映照着周天星辰,仿佛能洞彻人心,看穿万古。
他的目光落在凌日身上,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仿佛直接响彻在凌日的心湖深处,带着一种抚平一切波澜的力量:
“起身吧。”
凌日依言起身,垂手恭立,不敢直视。
“五行均衡之体,却能于数月间,由凡入道,达至练气五层,根基扎实,灵力精纯,更兼肉身强横,神识凝练……凌日,你的造化,不小。”
玄玝真人语气平和,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却让凌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宗主一眼,竟已将他的底细看穿了七八分!
“弟子……侥幸有些机缘。”凌日声音干涩。
“机缘亦是实力的一部分。”玄玝真人并未深究,转而问道,“剑冢之行,感受如何?”
凌日心念电转,将之前对萧辰的说辞再次精简复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那柄寂灭怪剑的恐怖与自己的“侥幸”脱身。
玄玝真人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待凌日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凌日的身体,落在了他丹田那点生灭不定的灰色星点之上。
“混沌初衍,生灭交织……你走的,是一条前所未有之道。”玄玝真人的话语,让凌日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看出来了!他连混沌源力都看出来了!
然而,玄玝真人接下来的话,却出乎凌日的意料。
“大道三千,皆可成道。宗门不会干涉弟子自身缘法,只要不违门规,不堕魔道,不损宗门利益,你的道,尽可去走。”
这话语,带着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让凌日紧绷的心神稍稍一松。
“不过,”玄玝真人话锋微转,目光变得略微凝重,“你身上牵扯的因果,似乎比你的道,更加复杂。地脉异动,影剑楼,乃至更古老的‘痕迹’……”
他顿了顿,看着凌日:“你可知,那日刺杀你的,并非真正的影剑楼之人?”
凌日猛地抬头,眼中露出适时的震惊(他早已从黄灵儿处得知):“不是影剑楼?那……”
“此事,宗门自会追查。”玄玝真人没有直接回答,终结了这个话题,“你既入我青岚宗,便是宗门弟子。日后当好生修行,谨守本心。宗门,亦是你的后盾。”
这话语,带着一丝安抚,也带着一丝告诫。
“弟子谨记宗主教诲!”凌日躬身应道。
“嗯。”玄玝真人微微颔首,似乎有些倦怠,重新闭上了双眼,“去吧。好生准备,三月后,‘七峰会武’,望你能为我青云峰,争得一席之地。”
七峰会武?凌日心中一凛,这是青岚宗内门弟子间最重要的比试,关乎各峰资源分配与颜面!
“弟子定当尽力!”
凌日再次行礼,缓缓退出了青云殿。
直到走出殿门,感受到外面清冷的空气,他才发现自己掌心已全是汗水。
宗主召见,看似平和,实则步步惊心。虽未深究他的秘密,但那洞彻一切的目光,以及最后提及的“古老痕迹”与“七峰会武”,都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更大的网中。
他抬头望向青云峰顶那缥缈的云海,心中并无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然而,就在他准备返回小院,消化今日种种之时,怀中的青云令再次传来异动!
这一次,并非萧辰的传讯,而是一段自动浮现的、关于“七峰会武”的详细规则与奖励信息。
当他的目光扫过那奖励清单最顶端,排在首位的之物时,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那奖励赫然是——
进入宗门禁地‘悟道崖’,参悟初代祖师遗留的‘混沌碑’,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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