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龙文已闪身进了县城最破败的巷子。青石板路上积着昨夜的雨水,他每踏一步都刻意避开积水,不留半点痕迹。
“翡翠楼……”龙文咀嚼着这个名字,手指在腰间软剑上轻叩。五年前父亲遇害前夜,正是从那里回来后就焚毁了所有公文。
拐角处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
龙文身形骤停,后背贴住潮湿的砖墙,透过三指宽的墙缝,他看见十几个黑衣人正在检查武器。领头的络腮胡压低声音:“主人有令,见到使软剑的人手下留情,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他没有听清络腮胡在说什么,他瞳孔微缩,右腕一抖,软剑如银蛇般滑入袖中。
“在那儿!”一声暴喝突然炸响。
龙文足尖点地,身形暴退三丈。三支弩箭“哆哆哆”钉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箭尾还在剧烈地颤动着。
“我们是阎大人派来的,”络腮胡抡起鬼头刀扑来,“小子,拿命来!”
龙文冷笑,络腮胡说话的腔调很生硬,听起来像倭寇,根本就不是阎椿才的手下。他心里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挑起自己对阎椿才的仇恨。不过也没关系,阎椿才那个狗贼作恶多端,该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右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在腰间一抹,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软剑如灵蛇出洞般“铮”地一声弹直,直刺络腮胡手中那把精钢打造的厚背鬼头刀。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原本坚不可摧的厚背刀竟然应声而断,断成两截!
络腮胡见状,顿时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有料到对方的剑如此锋利,竟然能轻而易举地斩断自己的兵刃。然而,还未等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龙文的左掌已经如疾风骤雨般拍在了他的胸口。
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然袭来,络腮胡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他口中狂喷鲜血,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撞翻了身后的五六个黑衣人。
“龙腾云!”龙文大喝一声,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瞬间使出了他的独门绝技“龙腾云”。这一招威力惊人,只见他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
随着他的身形闪烁,软剑在空中急速挥舞,划出一道道银弧。每一道弧光闪过,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必有一柄武器被硬生生地斩断。
然而,更多的黑衣人却源源不断地从巷口涌来,他们手持长矛,密密麻麻,如同一片黑色的森林。
突然,一道黑影掠过墙头,来人一身青衣,黑纱蒙面。
“找死!”蒙面人的飞刀连成一线,精准钉入持弩卫兵的咽喉。她翻身落在龙文身侧,短刀横握:“跟我走!”
“你是谁?”
蒙面人把脸上的黑纱往下一拉,露出一张美丽的女子的脸。
龙文认出来了,她就是之前与倭寇混在一起的红衣女子,他知道她的名字叫索云菲。
他眯起眼睛,很不理解,这女人昨夜还带着倭兵烧毁查士德的仓库,此刻却来救他?但背后追兵已至,他只得随她窜入窄巷。
七拐八绕之后,索云菲推开一扇爬满紫藤的木门。院内假山流水,与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
“快进来,”索云菲收刀入鞘,“他们不敢追到这里。”
龙文剑尖抵住她后心:“谁派你来的?”
突然间,一阵悠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萦绕在耳畔。
在那洁白如雪的纱帷幔之后,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的手指如轻舞的蝴蝶,在琴弦上轻盈地拨动着,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跳跃而出。
这一曲,正是《广陵散》,那激昂的旋律中,隐藏着丝丝杀伐之气,却又被那清越的琴音所掩盖,若隐若现。
龙文手中紧握着长剑,本是一副警惕的模样,但在听到这熟悉的琴音时,他的手突然僵住了。
这是他父亲生前最爱听的曲子啊!
“龙公子,”就在龙文沉浸在回忆中时,那清冷的女声伴随着琴音传来,“几年不见,难道连故人的琴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话音未落,那白色的帷幔像是被一阵微风轻轻吹动,缓缓地掀开了一角。
只见那抚琴的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她的乌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其间插着一支洁白的玉簪,更衬得她的面容清丽脱俗。
清晨的阳光透过那薄薄的纱帘,洒在她的脸上,形成了一片片细碎的光影,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龙文一见女子,心中一惊:“野田樱子。”
他不知道,五年前那个在他父亲的家宴上弹奏《高山流水》的东洋闺秀,如今已是南邦县最危险的毒蜘蛛(龙文认为)。琴案旁放着半块青铜令牌,干涸的血迹模糊了“禁烟”二字。
琴音戛然而止。
野田樱子抬眸,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当年龙叔叔把这令牌交给我父亲时,已经被阎椿才的人砍断三根手指。”她轻抚令牌缺口,“另半块在阎椿才的手里,上面沾着龙叔叔的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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