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光短暂得像一场稍纵即逝的美梦,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到了分别的时刻。依旧是巴黎东站,只是这次,角色互换,微光成了送别的人。站台上的人来人往依旧匆匆,却少了重逢时的激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的眷恋,像塞纳河面上淡淡的雾气,萦绕在两人之间。
陆辰逸办好登车手续,转身面对微光。他伸出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仔细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下次见面,不会太久。”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笃定,没有丝毫含糊,“我已经在调整公司的国际业务布局,以后会尽量把需要长时间出差的行程整合到一起,多挤出些时间来欧洲,不仅是看你,也想多陪陪你。”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说空泛的 “等我”,而是给出了具体的规划和可触摸的展望,这种踏实的承诺,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微光安心。她用力点头,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他:“给你的,路上没事的时候再看。”
这时,列车即将启动的广播声响起,尖锐却不刺耳,像一道温柔的提醒,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陆辰逸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粗糙的纸张,心里隐约猜到了里面的东西。他最后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力道比往常更重,仿佛要将她的温度牢牢刻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硬扛。”
说完,他毅然转身,大步登上列车,没有回头 —— 他怕一回头,看到她眼底的不舍,自己就再也舍不得走了。微光站在原地,看着列车缓缓驶离站台,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像在倒数着重逢的日子。直到列车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她才轻轻吁出一口气,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一次的离别,没有泪水,只有对下一次重逢的确信与期待。
回公寓的地铁上,车厢里不算拥挤,微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辰逸发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后面附上了一张照片 —— 是他在列车座位上拍下的,信封被打开了一个小口,能看到里面的纸张。
那是微光根据这次重逢的深度沟通,熬夜草拟的一份 “异地恋共同计划书”。里面没有华丽的辞藻,全是实打实的具体条款:每周至少三次日常通话,每次不低于二十分钟;每月一次固定的 “线上约会”,可以一起看电影、云做饭,或者同步欣赏一场艺术展;重要的节日和彼此的生日,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惊喜;还有共同目标 —— 她要顺利完成驻校项目,举办一场成功的个展,他要优化公司业务结构,减少跨国出差频次,争取半年后能在巴黎停留更长时间。
这份计划书像极了一份升级版的 “恋爱合约”,但和当初那份带着算计的合约不同,这次是两人心意相通后,她主动草拟、准备共同完善的,每一条都藏着彼此的珍惜与坚守,心甘情愿,毫无勉强。
微光看着信息,笑着回复:“等你看完,我们再商量修改,定个最终版。”
刚发送完,手机就再次响起,这次是国内工作室打来的紧急电话,铃声急促得让人心里一紧。接起电话,工作室负责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微姐,出事了!你之前那幅要参加国内巡展的《溯光》,在运输过程中意外受损了!画框变形,画布还有两处撕裂,下一站开展只剩五天了,修复时间根本来不及,现在大家都慌了!”
《溯光》是微光近年来的代表作之一,也是这次巡展的核心展品,倾注了她大量的心血。听到这个消息,微光的心脏猛地一沉,瞬间感到一阵眩晕,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别慌,” 她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先把受损的细节拍清楚,包括画框、画布的撕裂处,还有颜料脱落的情况,全部发给我。另外,立刻联系保险公司备案,同时保护好画作,别再造成二次损伤。”
挂了电话,微光立刻打开邮箱,接收工作室发来的照片。看着屏幕上熟悉的画作变得面目全非,她的心疼得像被针扎一样,但还是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她一边在脑海里梳理修复方案,一边开始联系巴黎的材料专家和艺术品修复师 —— 她在巴黎驻校期间,认识了几位业内顶尖的专家,或许能得到专业的指导。
而此时,刚刚登上飞往国内航班的陆辰逸,也从周明宇那里得知了消息。周明宇本来是想问问他巴黎之行是否顺利,顺便提了一句工作室的紧急状况,没想到陆辰逸的反应如此激烈。“具体情况怎么样?受损程度如何?有没有初步的修复思路?” 他一连串的问题,语气急切,却不失条理。
得知详细情况后,陆辰逸立刻拨通了助理的电话:“马上动用所有人脉,联系国内最顶级的艺术品修复团队,不管是公立机构的还是私人工作室的,只要有能力修复油画,都列出来给我。另外,联系巡展主办方,说明情况,争取把开展时间往后顺延几天,为修复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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