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沼泽的瘴气在身后渐远,周念尘(天赐)却觉心口那粒醉丹如跗骨之蛆,每运功调息便隐隐作痛。黄泉酿的毒性虽被九公主以白发为引的净心网暂时压制,但母子二人都清楚,此丹不除,终成祸患。
“念尘,且慢行。”九公主忽而驻足,抬眸望向东南方向。她虽仙根残缺,但对天地水汽的感应仍敏锐如初,“三百里外水灵躁动,似有冤怨之气……是东海之滨。”
周念尘凝神感应,额间淡金火焰纹若隐若现:“旱魃作祟?不对,水灵丰沛却凝滞不行——是龙族私扣了降雨令!”他话音方落,怀中一枚温润白玉突然发烫,其上浮现出细密裂纹。此玉乃当年生父所遗“将军泪”,遇民生疾苦则鸣,如今裂纹如蛛网,显是东南百姓已陷水深火热。
九公主抚过玉上裂纹,眼中痛色一闪而逝:“东海龙王敖广……当年他因私雨之事被玉帝责罚,如今竟仍不知收敛!”她想起三百年前敖广为讨好妖界,曾擅自扣下江南春雨,致千里稻苗枯死,饿殍遍野。彼时她尚居仙位,曾以九霄琴音逼其布雨,奈何敖广倚老卖老,反诬她干涉龙族内务。
“娘,此事交给我。”周念尘按住腰间燎原剑,剑鞘嗡鸣如龙吟,“正好试试醉丹躁动时,我的杀心能否控住。”
九公主摇头,白发在风中如雪絮纷飞:“敖广狡诈,必以天规为盾。我们需寻得实证,逼他认罪。”她指尖捻诀,一缕神识化雀鸟振翅东飞,“先去沿海村落,听听百姓怎么说。”
东海之滨,赤土千里。
龟裂的田埂间跪着黑压压的灾民,枯槁的手高举破碗接住零星雨滴——那竟是孩童以尿水浇在烧烫的石头上蒸出的虚雾!一老妪匍匐在龙王庙前,额磕得血肉模糊:“求龙王开恩……我家孙儿昨夜渴死了啊……”庙中泥塑龙王像却满面红光,香案上供着童男童女形状的米糕,显然刚办过淫祀。
周念尘一把扶起老妪,渡去一丝温和神力。老妪恍惚间见青年眉间金纹流转,竟如见真神,痛哭道:“仙长!龙宫三日前贴告示,说咱们触犯天条,要停雨三年赎罪……可咱们连县太爷的面都没见过,何谈触犯天条?”
九公主俯身探查土地,指尖触地瞬间脸色骤变:“好狠毒的手段!”她捻起一撮土,其中竟混杂着细碎冰晶,“敖广不仅扣雨,更抽走了地脉水精!若无水精滋养,此地三年后将成为死域!”
忽闻锣鼓喧天,一队虾兵蟹将拥着个锦衣公子踏浪而来。那公子手摇折扇,扇面却画着男女交媾的春宫图,正是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他睥睨灾民,嗤笑道:“一群贱民也配求雨?父王说了,除非献上百对童男女,否则再旱十年!”
灾民惊恐后退,敖丙却目光黏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身上,蟹将立刻扑去拉扯。少女母亲跪地哭求,被虾兵一叉挑飞!
“放肆!”周念尘并指如剑,燎原剑未出鞘,剑气已斩断钢叉。敖丙大怒:“哪来的野修敢管龙宫闲事?”折扇挥出三道寒冰刺,直取周念尘双目!
九公主琴弦未动,周念尘已踏步上前。他竟不闪不避,任冰刺撞在胸口碎成齑粉——醉丹受激翻涌,反让他周身燃起金红烈焰:“龙宫?今日我便拆了这藏污纳垢之地!”
东海深处,水晶宫流光溢彩。
敖广正搂着新纳的蚌精饮酒观舞,忽见巡海夜叉连滚爬进殿:“陛下不好了!三太子被个火人烧了龙鳞,现下捆在礁石上叫骂呢!”
“火人?”敖广摔杯而起,水晶壁上浮现海面景象——周念尘单脚踩住敖丙龙尾,燎原剑尖抵其逆鳞,身后九公主端坐云台,膝上九霄琴古拙无华。
老龙王瞳孔骤缩:“是那对煞星母子!”他急召龟丞相,“快请西海、北海龙王援手!再派人上天庭告状,就说天罚之子肆虐东海,逼龙族行逆天之事!”
龟丞相颤巍巍道:“陛下,咱们私扣降雨令本就理亏,若闹到天庭……”
“蠢货!”敖广一脚踢翻龟丞相,“就说九公主堕凡后勾结幽冥,欲抽干东海水精献祭鬼帝!”他冷笑掐诀,宫柱上盘绕的玉龙忽然睁眼,吐出一面玄光镜,“本王倒要看看,这母子如何破我万年龙族大阵!”
海面上惊涛骤起,四道万丈水墙合围,墙中浮现无数冤魂——皆是历年被龙族害死的渔民!九公主琴音一滞:“敖广竟以生魂炼阵,难怪要抽地脉水精养阵眼!”
周念尘挥剑劈砍水墙,冤魂却如附骨之疽缠上剑锋。敖丙趁机挣脱,化作百丈青龙扑来:“父王启动万龙噬仙阵了!你们等死吧!”
醉丹在周念尘丹田疯狂旋转,杀意几乎淹没理智。千钧一发之际,九公主十指猛拨琴弦!
“铮——”
不是杀伐之音,而是幼时哄睡的歌谣!琴音化出虚影:三百年前九公主偷偷下凡,躲在云层看儿子与野狗争食,指甲掐破掌心滴血成雨;百年前她受雷刑时,嘶哑哼着这曲子想象怀抱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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