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天还没大亮,河湾村村口就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
县里统一派来的三辆解放牌卡车已经到位,车上装着捆扎结实的生猪笼子和鼓鼓囊囊的粮袋。
寒风凛冽,呵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雾。
张英英穿着厚实的棉袄,围着深色头巾,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卷,手里拎着一个包准时出现在集合点。
加上她,跟队的一共十六人,除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司机和一位头发花白、负责检疫的老兽医周师傅,清一色都是男同志。
那几个从别村抽调来的男知青,看到队伍里突然冒出个妇女,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这大冷天,跟一群大老爷们跑长途押运牲口,不是自找罪受是什么?
张英英对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默默找到负责带队的公社干部报了到,被安排协助老兽医周师傅沿途照看牲口。
周师傅人挺和善,看她是个女同志,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她跟紧点,多留心观察。
车队很快出发了,颠簸在崎岖的土路上。
长途第一天,大家各吃各的干粮,互相没什么交流。
张英英也啃着自己带的玉米饼子,就着温水。
第二天中途休息,大家蹲在背风处啃着硬邦邦的干粮时,张英英却从那个大行李卷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口小巧的铁锅,又拿出个纸包,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进装了清水的锅里,架在捡来的小树枝上烧起来。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勾人的香气就弥漫开来,是胡辣汤的味道。
那香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具有穿透力,引得周围几个正在啃冷馍的汉子都不由自主地吸着鼻子,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那小锅里瞟。
老兽医周师傅离得近,忍不住赞了句:“嘿,张同志,你这带的啥好东西?真香!”
张英英笑了笑,没多说,汤滚了之后,先盛了满满一碗,递给周师傅:“周师傅,天冷,您喝碗热的暖暖身子。”
周师傅推辞不过,接过去喝了一口,顿时眉眼舒展,连连点头。
这下,周围那些汉子更坐不住了,眼巴巴地看着,喉结滚动,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张英英被看得实在不自在,只好又拿出些存货,重新起锅,煮了满满一大锅胡辣汤,对着众人招呼道:“大家都来喝点吧,我带的料多,天冷,喝口热的驱驱寒。”
这话如同赦令,早就被香味勾得馋虫大动的男人们立刻围拢过来,拿出自己的饭盒搪瓷缸,你一碗我一碗,分食着那锅热气腾腾、酸辣开胃的胡辣汤。
一口热汤下肚,冰冷的四肢百骸都仿佛活络过来,众人对张英英的态度瞬间热络了不少,纷纷夸她想的周到。
这胡辣汤料是张英英临行前用空间里的材料特意配的,为的就是路上能光明正大喝口热的。
接下来的路程,张英英在休息时总会出一点热食,有时是简单的菜粥,有时是撒了紫菜虾皮的疙瘩汤。
大家渐渐发现,有这个细心的女同志在,确实省了不少事。
更重要的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发现这一路上,车上的生猪都格外精神,毛色油亮,连最爱闹毛病的几头,都安安静静,没出任何岔子。
三天颠簸后,车队终于抵达了沪市。
前面办理手续的司机和带队干部排起了长队,估计得要个把小时。
一群人只好在划定的休息区等着,冷风嗖嗖地刮着。
“唉,不想啃冷馍了。”娃娃脸的小王知青搓着手暗戳戳的瞅着张英英道。
另一个戴着眼镜、显得斯文些的知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王,还惦念你那冷馍呢?再忍忍,眼瞅着就要到家了,等你一脚踏进家门,还怕你妈不给你摆上一桌满汉全席?红烧肉、油爆虾,管够。”
小王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嘴却咧到了耳根子,嘿嘿傻笑:“那必须的,我妈肯定早备好了,想想都流口水。”他咂咂嘴,仿佛已经尝到了那魂牵梦绕的家常味道。
另一个年纪稍长、皮肤黝黑的知青,靠在粮袋上,眼神望着不远处密集的房屋,语气带着感慨:“说起来,我最想的就是我爸那手腌的咸菜疙瘩,就着热乎乎的白粥,那叫一个香!在外头,咋也吃不出那个味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与粗犷外表不符的柔软。
张英英安静地坐在靠近车尾的位置,听着这些年轻人的欢声笑语,看着他们脸上毫不掩饰的期待,心里也受到几分感染,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的家就在前方,温暖的灯火,熟悉的弄堂,翘首以盼的亲人。
而她的目的地,却充满了未知。
进市证办好后,一行人又呼啦啦地爬上了卡车。
这一次,车子行驶在沪市相对平整的马路上,速度快了不少,窗外的景象也从郊野农田变成了鳞次栉比的楼房、熙攘的行人和叮当作响的有轨电车。
知青们扒着车篷边缘,贪婪地望着这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城市风景,激动地指指点点,互相说着“看那里!”“变了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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