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寺的晨钟刚撞过七响,大雄宝殿的诵经声便如流水般漫过庭院。济公斜倚在寺门的老槐树下,手里拎着个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破僧衣上,他也不在意,只咂咂嘴道:“这女儿红,比昨日的米酒烈多了,够劲儿!”
不远处,赵斌耍着飞空斩正在练着,白雪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旁边,时不时递上块帕子:“帅斌,歇会儿吧,圣僧说你伤口刚好,不能太累。”赵斌停下动作,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噙着笑——这几日养伤,被她天天用胡萝卜“投喂”,倒真养得红光满面。
忽然,寺门外传来一阵结结巴巴的呼喊:“道……济……道济师傅在……在吗?”
济公探头一看,只见必同颠颠地跑进来,脸涨得通红,说话比平时更结巴了:“道济……师叔,外……外面有……有人找……找您,说……说是有……有要紧事!”
“急啥,”济公把酒葫芦往腰后一塞,拍了拍必同的肩膀,“天塌下来有和尚我顶着。慢慢说是什么人?”
必同慌慌张张地连连摆手,话都说得磕磕绊绊:“不……不是!是……是宫里来……来的人,穿……穿黄衣服,说……说要宣……宣圣纸!”
“哦?宫里的人?”济公眼睛一亮,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皇上想请和尚我喝御酒?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他迅速整了整那身破旧的僧衣,拽着必同就如离弦之箭般往外冲去,“走,瞧瞧去!”
刚到山门,就见一个身穿明黄锦袍的太监正站在石狮子旁,背着手来回踱步。那太监生得白白胖胖,圆脸蛋犹如银盘,小眼睛恰似绿豆,嘴角那颗痣更是如同画龙点睛之笔——竟跟广亮长得如出一辙,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济公见状,顿时乐开了花,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然后像只猴子似的凑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广亮师兄这一会没见,怎就进宫当太监了?”
那太监转过身,见济公这副邋遢模样,眉头皱了皱,却还是摆出官腔:“放肆咱家乃司礼监随堂太监广明。奉皇上旨意,特来宣灵隐寺圣僧进京。”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圣旨,刚要展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疯济癫!你又在跟谁胡咧咧!”广亮挺着肚子从寺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本《金刚经》,想找济公算账——这几日济公总偷喝他藏的酒。可当他看见那太监时,手里的经书“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你……你是谁?咋跟我长得一样?”
广明也愣住了,上下打量着广亮,嘴唇哆嗦着:“你……你是广亮?”
“你咋知道我的法号?”广亮更懵了。
济公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哎哟喂,还真是兄弟!这可奇了,一个当太监,一个当和尚,缘分不浅啊!”
广明这才回过神,拉着广亮的手,眼圈红了:“哥!我是广明啊!小时候家里穷,爹娘把我送进宫,把你送进寺庙……没想到今儿能在这儿见着你!”
广亮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拍着广明的肩膀:“弟!真的是你!我以为……我以为你早就……”
必清跟在广亮身后,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广亮”,惊得张大了嘴巴,手里的茶壶都差点掉了,喃喃道:“这……这是咋了?一个广亮师叔还不够,咋又来一个?难道是……是妖法?”
济公拍了拍必清的脑袋:“傻小子,这叫双胞胎,懂不?就像庙里的石狮子,一对一对的!”
广明这才想起正事,清了清嗓子,重新展开圣旨:“济公大师,接旨吧。近日京都频发怪事,夜有妖物作祟,惊扰圣驾。皇上闻大师佛法高深,特请大师进京除妖。”
济公接过圣旨,扫了两眼,咧嘴笑道:“皇上有旨,和尚我自当遵命。不过咱可说好了,除妖行,但若不给我喝御酒,和尚我可不干!”
广明被他逗笑了,点头道:“大师放心,御酒管够。”他又拉着广亮说了几句家常,无非是问起爹娘近况,嘱咐他在寺里好生修行,末了从袖中摸出个钱袋塞给他,“哥,这是我攒的一点心意,你留着用。”
广亮眼圈红红的,退了回去:“弟,你在宫里不易,哥不要你的钱。等下一次,我请你喝寺里的好茶!”
广明也不再推辞,又跟济公说了启程的日子,便恋恋不舍地走了。
广亮望着弟弟的背影,擦了擦眼泪,忽然回头瞪向济公:“疯济癫!你刚才是不是又去偷喝酒去了?嘴里一股酒味!”
“哎哟,这就忘了兄弟情深了?”济公嬉皮笑脸道,“和尚我这是为进京除妖壮胆呢!再说了,等去了京都,喝御酒还来不及,谁稀得喝你的劣酒?”
正说着,赵斌和白雪也走了过来。赵斌抱拳道:“师傅,京都除妖,算我一个。”白雪赶紧接话:“我也去!帅斌去哪,我去哪!”
济公点点头:“行,多个人多份力。陈亮那小子呢?叫上他一起,正好让他带着白灵去京都逛逛,省得总在临安腻歪。”
白雪眼睛一亮:“我这就去找白灵姐姐说!让她也跟我们一块去,路上还能作个伴!”说着,一阵风似的跑了。
济公整了整破蒲扇,对赵斌道:“小子,好好练练枪法,到了京都可别给和尚我丢人。记住了’”
赵斌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应了声:“知道了,师傅。”
广亮还在跟必清念叨:“你说我弟现在当太监了,是不是很威风?下次他来,我得让他尝尝我做的素斋……”必清在一旁连连点头:“师叔您真厉害,弟弟都当太监了!”
济公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把酒葫芦往肩上一扛,嘿嘿一笑:“徒弟们我们走”
阳光洒在山门上,把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场京都除妖之行,就在这啼笑皆非的重逢里,悄然拉开了序幕。而谁也不知道,那京都的妖雾背后,藏着的是比妖怪更难缠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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