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菡眉头拧成一道深川,几乎是凭着本能将皇后牢牢护在身后。
她掌心扣着皇后微凉的手腕,脚步疾而不乱,借着廊下摇曳的宫灯残影,扶着人往那株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后躲去。
粗糙的树皮蹭过指尖,正当她屏息凝神听着周遭动静时,指腹忽然触到一片冰凉坚硬。
竟是方才刺客缠斗时掉落的弯刀,刀身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她心尖猛地一跳,无数念头在脑中翻涌:
【要出手吗?皇后娘娘素日待她亲厚,可鱼二虽身手矫健,要同时护住两人已是极限。】
【可自己若贸然暴露功夫,这些深宫之人素来多疑,会不会反被当成别有用心的同党?
【烦!真是该死的刺客,好端端的赏花竟闹出这般血光!】
未等她理清思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从侧边袭来。
秦舒菡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地上的弯刀,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暗袋摸出伸缩短刀,指尖一按,寒光瞬间弹出。
她身子如狸猫般窜出,避开刺客劈来的刀锋,手腕翻转间,短刀已精准刺入对方喉咙。
只听“噗嗤”一声,鲜血溅在她袖口,刺客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哦莫,抱歉,你运气不好,下次要注意。”
秦舒菡看着倒地的尸体,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可藏在袖中的手却微微收紧。
——这是她第一次在皇后面前动手,不知道会不会引起猜忌。
躲在树后的皇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方才还清晰萦绕在耳边的纠结心声,与眼前利落狠绝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秦舒菡不简单,毕竟之前皇上跟她提过,却没料到她竟有如此好的身手,更没料到这个看似娇俏的姑娘,下手竟这般干脆。
“杀!皇后在那里!”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数道黑影提着刀朝槐树方向冲来。
秦舒菡暗骂一声,无语地吐槽:
“该死,怎么全来了!很累的好伐!”
她说着,一把拉住皇后的手,转身就往回廊深处跑。
正在与刺客缠斗的鱼二瞥见这一幕,心中一急,当即虚晃一招,硬生生从缠斗中脱身。
挡在秦舒菡和皇后身前,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将追来的刺客暂时拦住:“快跑!”
“不用你说,我知道!”
秦舒菡的声音随着奔跑的脚步越飘越远。
鱼二余光一扫,只见月光下,秦舒菡拉着皇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剑梢一顿,他心中稍定,随即提剑再次与刺客缠斗起来。
“母后,我之后再跟你解释,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只是……”
秦舒菡拉着皇后一路疾跑,呼吸渐渐急促。
她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不能告诉皇后,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藏着一身不为人知的功夫。
皇后被她拉着跑,鬓发已有些散乱,却紧紧回握住秦舒菡的手,声音温和而坚定:
“母后明白,舒菡是个好孩子。”
她顿了顿,看着秦舒菡略显慌乱的侧脸,补充道,
“如果舒菡觉得现在不好跟母后说没关系,等以后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母后信你。”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秦舒菡心中一暖,脚步也慢了几分。
两人一路奔逃,终于抵达西暖阁。
秦舒菡推开门,先将皇后扶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又快步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温水,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她怕水中有毒,这深宫之中,处处皆是陷阱。
确认水无毒后,她才将水杯递给皇后:
“母后,你先歇一下,我看一下周围。”
皇后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刚将茶杯放在桌上,秦舒菡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扑过来将她按倒在软榻上。
几乎是同时,一支羽箭“咻”地射穿窗户,精准地落在方才皇后放置茶杯的位置,茶杯瞬间被劈成两半,碎片四溅,那支箭则深深插在桌面的裂缝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砰!”
西暖阁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四个身着黑衣的刺客鱼贯而入,手中长刀泛着冷光,腰间挂着的黑色令牌上,一个“影”字格外醒目。
“你们竟是前朝的余孽!”皇后看着他们腰间的令牌惊道。
秦舒菡迅速从地上爬起,一把拔下桌上的羽箭,握在手中。
看着步步逼近的刺客,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的话脱口而出:
“你们真是好烦呐!怎么跟韭菜似的,一茬接着一茬!”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扬,手中的羽箭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最前面的刺客。
那刺客躲闪不及,箭尖直直刺入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当场倒地。
秦舒菡凑近一看,只见刺客胸口的伤口处迅速泛起黑紫色,她挑了挑眉,惊道:
“哇!好歹毒!这个竟然有毒!”
剩下的三个刺客见同伴倒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再犹豫,举刀便朝秦舒菡和皇后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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