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地窖出口的石阶上响起，佩妮的手刚触到门把，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在她意识中炸开——猩红警报如刀刻般浮现：【高浓度恶意魔法聚集，距离≤500米】。几乎同时，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吞噬，夜色提前降临。
她猛地推开门，冷风裹着阴沉压面而来。斯内普紧随其后，目光扫过庭院上方那团正在翻涌的黑云。它不像乌云，也不似雾气，而是像活物般缓缓旋转，边缘不断吞吐着暗芒。
“钟楼。”佩妮低声道。
两人没有多言，疾步穿过空旷的庭院。脚下的石板泛着湿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察觉的酸腐味，像是铁锈与烧焦草木混合的气息。越靠近中央塔楼，那种压迫感就越强，仿佛头顶悬着一座即将崩塌的山。
登上钟楼平台时，狂风已变得猛烈。佩妮站定，指尖轻点耳坠，系统立刻调出魔法频谱图。画面中，一团密集的红色信号正从黑云中心持续脉动，频率稳定得诡异。
“和增幅器残片一致。”她说，“没毁干净。”
斯内普从长袍内取出一只银瓶，瓶身微凉，里面盛着连夜调配的净化魔药。液体呈淡紫色，晃动时有细碎光点沉浮。他将药剂倒入一个特制喷雾器，金属导管连接着小型符文阵，能实现远距离定向喷射。
就在此时，黑云猛然收缩，一道幽光自核心射出，在空中凝成一张模糊的脸。
是托比亚。
他的五官扭曲，嘴角咧开，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以为……砸了几块石头就能抹掉一切？这世界早就烂透了，恐惧才是真正的法则。”
话音未落，黑云骤然下沉，朝着钟楼顶部扑来，如同巨口吞噬。
佩妮抬手，三重“光牢咒”瞬间成型，金色咒环交错升起，在头顶构筑成半球形屏障。轰的一声，黑云撞上光壁，震波让整座钟楼微微颤抖。她脚下不稳，膝盖微屈，但没有后退半步。
斯内普在同一刹那启动喷雾装置。紫色药雾如箭矢般刺入黑云核心，接触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热铁浸入冷水。可仅仅几秒后，那团黑云非但未散，反而将药雾吸收，颜色由墨黑转为暗紫，表面浮现出类似血管般的脉络，开始搏动。
“它在适应。”佩妮咬牙，“还在进化。”
“那就换方式。”斯内普收起空瓶，又取出一瓶更深色泽的药剂，标签上写着简短的符号——这是他在昨夜基础上改良的新配方，加入了微量星尘粉，能干扰魔法结构的稳定性。
佩妮盯着那张仍在空中浮动的脸。托比亚的影像不再只是静止的轮廓，而是有了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里透出一种近乎真实的恶意。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投影，而是一种残留意识的重组。
“它认得我们。”她低声说，“不只是记忆，是情绪。”
斯内普站在她侧后方，目光锁定黑云中心的能量波动。“它利用的是你摧毁增幅器时释放的震荡波，把残存的怨念重新激活了。”
“所以它才会选在这个时间出现。”佩妮闭眼一瞬，再睁时眸光锐利，“昨晚我们带回的碎片……也许有一片没被彻底封印。”
风更大了，吹得她的长袍猎猎作响。远处几座塔楼的窗户陆续亮起灯光，显然已有学生察觉异常。不能让它扩散。
她抬起魔杖，左手轻轻抚过耳坠上的符文水晶。系统界面弹出技能栏，【圣光引】处于可调用状态。这是她用积分兑换的高阶净化术，原理是以自身魔力为引，激发纯净光元素进行驱逐。代价是短时间内魔力枯竭，甚至可能引发反噬。
但她没得选。
“准备第二轮压制。”她对斯内普说，“等我信号。”
斯内普点头，手中魔药瓶握得更紧。他站到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双肩微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佩妮深吸一口气，魔力自体内涌出，顺着经络流向魔杖。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中泛起微光，杖尖开始凝聚一团明亮却不刺眼的白光。那光起初很小，像烛火，随后迅速膨胀，照亮了整个钟楼平台。
黑云似乎感应到了威胁，剧烈翻滚起来，托比亚的幻象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紧接着，数道黑色触须从云中延伸而出，直扑屏障。
就在触须即将击穿光壁的瞬间，佩妮挥杖。
“圣光——引！”
白光如潮水般奔涌而出，撞上黑云，两者交界处爆发出刺目的闪光。一声尖锐的嘶吼划破夜空，不是来自人类，更像是某种被困千年的存在终于被触及痛处。
黑云剧烈震颤，表面裂开数道缝隙，从中溢出灰白色的烟雾，像是被强行剥离的记忆残片。托比亚的脸开始扭曲、破碎，但他仍死死盯着佩妮，嘴唇再次开合。
这一次，他说的不是威胁。
他说：“你救不了他们……你也逃不掉。”
声音落下，黑云并未溃散，反而向内坍缩，形成一个更加致密的核心。原本分散的能量全部汇聚于一点，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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