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的月光如同破碎的水银,透过巴乃密林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斑驳地洒落在临时营地的泥泞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息、浓重的草药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霍秀秀蜷缩在帐篷的角落,怀中紧紧抱着解雨臣留下的那个浸透血污的背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随那场湖底的惊天爆炸一同消散。
王胖子坐在一块粗粝的岩石上,笨拙地用牙齿和一只手配合,重新包扎着自己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次扯动纱布,都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硬是一声不吭,只有那不时瞟向帐篷中央的担忧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帐篷中央,一盏充电式应急灯散发着惨白而冰冷的光晕。张起灵静坐于光晕边缘的阴影里,如同一尊沉默的黑色石碑。他左肩处的玉化伤口在这冷光下,呈现出一种更加诡异莫测的色泽,仿佛有莹绿的光流在那半透明的皮下缓缓蠕动,不断侵蚀着周围健康的肌体。他闭合着双眼,但那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和抿成一条凌厉直线的薄唇,昭示着他正承受着何等剧烈的痛苦与内心的滔天巨浪。
霍仙姑以命换来的血书密信,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将“蚀骨祭”的残酷真相与他和张终青作为“祭品双钥”的宿命,血淋淋地摊开在眼前。而张终青……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草铺上那气息奄奄的孩子身上。小家伙浑身的玉化现象已蔓延至脖颈,皮肤冰冷僵硬,眉心的圣殿烙印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余烬,唯有胸口那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证明着一息尚存。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刺骨寒意与狂暴怒意的情绪,在他冰封的心湖深处疯狂滋长,几乎要冲破那万年不化的坚冰。
与这片死寂般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正匍匐在应急灯下、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一堆杂乱摊开的古老绢帛与兽皮地图中的吴邪。他的眼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脸色因失血和极度疲惫而苍白如纸,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两簇近乎疯狂的、执拗的火焰!他的双手沾满了泥污和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渍,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精准的稳定,不断在几张材质各异、残破不堪的图纸上来回比对着、勾勒着。这些,是他们从张家古楼各层拼死带出的“遗产”——有第七层玄龟血碑上拓印下的残缺星象示意图,有从西王母宫陨玉洞壁画上临摹下的部分神秘星图,甚至还有霍仙姑密匣中那卷已然褪色、却被吴邪凭借惊人记忆力强行复绘下来的、带有张大佛爷穷奇印的血书边缘一些看似无关的星辰标记!
“不对这里青龙七宿的角宿方位与西王母宫壁画上井宿的偏移角”吴邪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抓起一支炭笔,在一张相对完整的牛皮纸上飞快地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将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星点连接起来。“还有这个古楼碑文上提到的‘瑶光引,玉衡倾’不是简单的天象记载,而是而是一种坐标校准的暗示!”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过度透支的精神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一种近乎本能般的直觉,混合着多年来对各种谜题破解的经验,正驱使着他,在这片由无数碎片信息构成的混沌星海中,捕捉着那唯一可能的生路之光!
“胖子!”吴邪突然头也不抬地低吼一声,“把那块刻着倒计时的玉简给我!快!”
王胖子一个激灵,连忙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枚触手冰凉、表面数字仍在无情跳动的玉简,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玉简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那不断减少的数字,如同催命的符咒,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随之紧缩。
吴邪接过玉简,并未去看那令人心悸的倒计时,而是将其紧紧贴在了那张他刚刚绘制出的、由古楼星图与西王母宫星图叠加而成的复合星象草图的某个特定角落!然后,他举起应急灯,调整光线角度,让光芒近乎平行地照射在玉简与草图之上!
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在特定角度的光线照射下,玉简内部那些细微的天然纹理,竟然与草图上的某些线条产生了重叠与延伸!更令人震惊的是,玉简表面那跳动的数字阴影,投射在星图上,恰好指向了北斗七星中“天权”星的附近区域!而那个区域,正是吴邪根据多方资料推算出的、可能存在某种周期性能量“潮汐窗口”的关键节点!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吴邪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不是简单的方位!天宫青铜门的准确位置需要结合星象的周期性运动来定位!它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在随着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而发生微妙的偏移!古楼的星图记载了基准坐标,西王母宫的壁画隐藏了能量流动的轨迹,而这玉简……这玉简不仅是倒计时,它本身就是一个微缩的星象校准仪!它指示的不仅是时间,更是……空间的最终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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