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顺着断裂的经脉往上爬,刘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正在寸寸碎裂 ——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破裂,而是那团支撑他修炼三年的淬体境灵力,正被一股阴毒的气息一点点吞噬、绞杀。
侄儿,别怪二叔心狠。刘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他早已麻木的耳膜。男人穿着象征家族掌权者的玄色锦袍,腰间挂着本该属于刘星父亲的 “镇族玉佩”,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冰冷地面上的少年,靴尖碾过刘星试图撑地的手指,“谁让你娘留下的那点血脉,总挡着我刘家的路呢?
刘星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血腥味和刘渊身上的龙涎香混在一起,成了他今生最憎恶的味道。他想嘶吼,想质问 —— 三年前父亲离奇病逝,是不是你下的手?母亲临终前藏在他枕下的 “噬灵玉佩”,是不是被你搜走了?还有清月…… 那个总在医馆门口等他送修炼笔记的邻家姑娘,是不是也因为帮过他,被你灭口了?
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丹田处的剧痛让他连蜷缩的力气都在流失。他看到刘渊身后站着的儿子刘昊,正用一种近乎狂喜的眼神盯着他,手里把玩着刘星昨天才获得的 “淬体境中期” 勋章 —— 那是他熬夜修炼半个月,才从家族武堂换来的荣誉,此刻却成了对方炫耀的玩物。
“家族继承权,还有你娘留下的那些秘密,以后都是我的了。” 刘渊蹲下身,用锦袍的下摆擦了擦刘星脸上的血污,动作虚伪得像在安抚一个孩童,“安心去吧,等我彻底掌控了刘家,会给你和你那死鬼爹娘,立个漂亮的衣冠冢。
最后一丝灵力被吞噬的瞬间,刘星的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他以为这就是结局 —— 带着满肚子的恨意和遗憾,像垃圾一样被自己的亲二叔碾死在冰冷的密室里。可就在那片黑暗的尽头,忽然亮起一点微弱的暖光,像是母亲生前缝衣服时用的烛火,一点点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
“公子?公子您醒了吗?
轻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刘星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落在他手腕上 —— 那里没有断裂的伤痕,皮肤光滑得像从未经历过酷刑。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丹田,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丝微弱的酸胀感,像是修炼过度后的疲惫。
“公子,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刚才您一直在喊‘别碰它’,脸都白了。” 丫鬟小翠端着铜盆走进来,看到刘星坐起身,连忙放下盆走过来,“夫人要是还在,肯定又要心疼了……”
“夫人” 两个字像惊雷一样炸在刘星耳边。他猛地转头看向小翠,女孩还是记忆里十六岁的模样,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一朵新鲜的茉莉 —— 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小翠只有在每年母亲忌日前后,才会这样打扮。
母亲的忌日…… 每年三月初十,而家族试炼,就在三月十一。
刘星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踉跄着冲到桌前。桌上放着一面黄铜镜子,镜中的少年面容清瘦,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左眉骨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他十二岁时跟刘昊抢修炼手册,被对方用石子砸出来的。
这不是濒死前的他,这是十六岁的刘星!是还没被刘渊废去丹田,还没失去一切,距离家族试炼还有最后一天的他!
“我…… 我重生了?” 刘星喃喃自语,手指抚过镜中自己的脸颊,温热的触感无比真实。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 —— 墙上挂着的《淬体拳谱》拓本,是父亲生前亲手抄录的;桌角放着的试炼令牌,上面刻着 “刘家三代弟子刘星” 的字样;还有枕头底下,那枚用红绳系着的黑色玉佩,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玉佩表面的噬灵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噬灵玉佩!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前世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护身符,直到被刘渊杀死前,才听到对方提起 “噬灵玉佩里藏着你娘的秘密”,可那时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探究了。
刘星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玉佩,冰凉的玉质触碰到指尖的瞬间,丹田处那丝酸胀感忽然加重了几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他连忙握紧玉佩,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内视 —— 丹田之中,一团淡白色的淬体境灵力正在缓慢运转,但在灵力团的边缘,缠绕着几缕极细的灰黑色气息,正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灵力!
“阴魂散!” 刘星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毒药,无色无味,服下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在体内潜伏数日,慢慢侵蚀修炼者的丹田和经脉,最后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废人。前世他就是因为在试炼后 “突然” 丹田碎裂,才让刘渊顺理成章地以 “修炼走火入魔” 为由,夺走了他的继承权。
可他明明记得,前世的阴魂散,是刘渊在试炼当天早上,以 “预祝侄儿试炼成功” 为名,让他喝下的那杯 “灵力茶” 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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