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 年,对马保真的初级社来说,是充满波折却又幸运的一年。这一年,风调雨顺,阳光雨露似乎格外眷顾这片土地。秋收时节,金黄的稻谷、饱满的玉米,在田间摇曳生姿,无论是入社的社员,还是单干的农户,都迎来了丰收的喜悦。年底算账时,大家惊喜地发现,收入比去年增加不少,生活也有了明显的改善。马保真站在晒谷场上,望着堆成小山的粮食,心中暗自得意:第一年办初级社,就遇上好年景,也该我马保真在麻荒地露脸那。那笑容里,满是自豪与欣慰,仿佛看到初级社光明的未来。
然而,丰收的喜悦如昙花一现,寒冬便裹挟着刺骨的冷风呼啸而来。乌龙河两岸,气温骤降,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凶猛的野兽,五六级的大风时常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 “长龙”。前几日的一场薄雪,给大地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乌龙河也被厚厚的冰层覆盖,宛如一条沉睡的冰雪巨龙,静静地卧在麻荒地的村南边。麻荒地的庄稼人在这冰天雪地中,心中满是忐忑,他们不知道新的一年,又会迎来怎样的年景,生活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未来就像被迷雾笼罩,看不清方向。
就在这寒冬的寂静中,一个新的词汇悄然在麻荒地人的生活中出现 ——“总路线”。这个陌生的词汇,让大家感到困惑与迷茫,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团。不仅是麻荒地的村民们,就连县委和县政府的许多人,对这个概念也是一知半解,摸不着头脑。然而,政治敏感的陈显玉却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他仿佛嗅到了时代变革的味道,预感到这个冬季过后,中国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将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刚过元旦,他便迫不及待地骑着自行车,一路风尘仆仆来到麻荒地。他的到来没有任何预兆,当他突然出现在村委会时,几个村干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仿佛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怎么啦,都这样看着我,也不给我让个座。” 陈显玉拍着脑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毫不客气地说。马友志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将椅子让给陈书记,恭敬地说:“陈书记,你咋来了,也没事先通知。” 陈显玉看了一眼马友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说:“事情太急了,顾不上通知。” 随后又急切地问:“你们马社长那?怎么还不来那。” 马友志连忙解释:“昨晚,我们几个社干部在这里研究今年的分配方案,很晚才回去。”
“哦,研究的怎么样了?” 陈显玉追问道。马友志无奈地叹口气,把两只手的手心放在一起,互相摩擦着苦笑道:“大伙意见不一致,难产了。”
“嗯,这个事确实难,好吧,咱们去他家里找他吧。” 陈显玉话音刚落,便站起身,拉着马友志往外走。其实,前几年陈显玉去过马保真的家,多年过去,他依然记得路,即便没有马友志领路,他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到。
他们很快来到马保真的家门口。一进院子,马友志便大声喊道:“马社长,陈书记来看你了。” 门帘很快被掀开,出来的不是马保真,而是他的儿子马二虎。马二虎看着寒风中站立的两个人,热情地说:“外边冷,快进屋吧,我爹正起那,昨晚很晚才回来,躺在炕上睡不着,翻来覆去还是研究分配方案,哎,他这社长当得真累呀。”
“噢,这个分配方案怎么这么复杂那?” 陈显玉拍着脑袋,一边说一边进了屋。
马友志见陈书记似乎要跟马保真秘密谈话,便识趣地对陈显玉说:“陈书记,你们谈工作,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陈显玉点点头说:“好吧,你先忙去,我有事再找你。” 此时,马保真已经穿好衣服,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不好意思地说:“书记你别笑话我,我不是睡懒觉的人,昨晚我是实在太累了。” 陈显玉笑着摆摆手:“我知道,我没怪你,你研究一夜,研究出啥结果那?” 马保真叹口气,满脸愁容:“哎,啥结果也没有,我是想多留点公积金,有利今后发展,可是大家不同意,都想多分点。他们说,如果分的比单干户少,怎么体现咱们这个初级社的优越性,明年谁还入社。可是咱们确实没人家收的多,即使都分了,也不如人家多。又不敢对外这么说,你说愁人不愁人。”“哈哈,怎么这么点小事,就把你愁成这样。” 陈显玉胸有成竹地笑道。
“可不是嘛,咱这人没文化,没那么多好办法。” 马保真无奈地摇头。
“哎,不用愁,我有好办法。” 陈显玉神秘兮兮地说。马保真眼睛一亮,急切地问:“你有啥好办法?” 陈显玉拍着脑袋,凑近马保真,压低声音说:“咱没他收入多,咱还不会叫他支出多,他们支出多了,收入自然少了。”
马保真一脸茫然,不明白陈显玉的意思,着急地问:“咱怎样叫人家支出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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