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乱流区那狂暴的能量潮汐被远远甩在身后,林昊五人穿行于那条由混沌之力与新生星辰根须共同开辟的短暂通道,终于抵达了这片死亡区域的另一端。
回首望去,那片五光十色、充斥着毁灭波动的乱流依旧在肆虐,但给人的压迫感已然大减。而前方,陨星古道的景象再次变幻,却带来一种截然不同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绚烂狂暴的能量光带。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呈现出灰败死寂色调的虚空。一丝丝、一缕缕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如同宇宙中飘荡的幽灵,缓慢而无声地流淌着。这些气流所过之处,连那些坚硬的星骸都仿佛失去了所有色彩与活力,表面迅速变得粗糙、灰暗,最终悄无声息地化作一蓬齑粉,消散于无形。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种无形的、直指大道本源的“消亡”意蕴,弥漫在每一寸空间。并非物理层面的破坏,而是某种更加根本的、让万物走向终极“寂灭”的力量,在悄然侵蚀着一切。甚至连修士体内的灵力、神识,都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滞涩、黯淡,仿佛随时会归于永恒的沉寂。
“寂灭星风带……”沐雨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撑起的水蓝色光罩在此地显得格外黯淡,光芒被那灰黑色气流不断消磨、吞噬,“此地竟如此可怕,连生机与能量本身都在被‘终结’。”
萧辰尝试催动剑意,却发现往日里无坚不摧的煌煌剑罡,在此地竟如同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锐气大减,更隐隐有被那寂灭意蕴侵蚀、同化的趋势。“我的剑意……在此地被极大压制!”他脸色凝重。
楚云河引以为傲的速度也失去了用武之地,那无处不在的寂灭星风仿佛能冻结时空,让他的身法变得沉重迟缓。苏凌雪的极寒之气,与这星风中的死寂寒意相比,竟显得有些“生机勃勃”,反而隐隐被其克制。
这寂灭星风带,是比星辰乱流区更加诡异、更加难以抵御的险地!它侵蚀的不是肉身,而是能量,是道基,是神魂!是存在的根本!
林昊立于星风带边缘,眉头微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身混沌光罩的消耗速度远超之前,那灰黑色的寂灭星风无孔不入,不断消磨着混沌之气。更麻烦的是,他掌心的混沌莲子,此刻传递出的不再是渴望,而是一种清晰的“警惕”与“排斥”!显然,这与它同源而出的创生之力截然相反的寂灭力量,是它天生的对立面。
然而,危机之中,亦蕴藏着机缘。林昊的道心在警示的同时,也在跃跃欲试。他的混沌之道,包容万物,自然也应包含这极致的“寂灭”。若能在此地感悟、甚至初步掌控一丝寂灭真意,融入自身的混沌体系,对他的大道将是极大的补充与锤炼!尤其是他的神魂,若能经受住这寂灭星风的洗礼,必将变得更加凝练、坚韧!
“此地凶险,但亦是炼神宝地。”林昊沉声道,“你们紧随我后,全力护住自身道基与神魂,不可让寂灭意蕴侵入过深。我们需尽快穿过此地。”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仅仅被动防御。识海中,混沌莲台虚影大放光明,莲灯摇曳,洒下更加凝实的光辉护住神魂。同时,他主动将一丝神识探出光罩,小心翼翼地接触那流淌的灰黑色星风。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放入冰水,那一丝神识在接触星风的瞬间,便传来被千万根冰针攒刺、同时又仿佛要被无形力量抹除存在的剧痛!林昊脸色一白,但眼神却更加明亮。他强忍着那直抵灵魂深处的痛苦,运转《混沌归墟诀》,以自身混沌意志为核心,强行解析、感悟着那神识反馈回来的、属于“寂灭”的法则碎片!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走钢丝。稍有不慎,便可能神魂受损,道基动摇。
但林昊的意志何其坚定!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混沌金丹缓缓旋转,将那感悟到的、充满消亡意味的法则碎片强行纳入混沌的体系,尝试着理解、分解,乃至……驯服!
起初,进展极其缓慢,神魂的刺痛与消耗巨大。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寂灭星风的特性逐渐熟悉,那剧痛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终结”本质的深刻理解。他的混沌神识,在这寂灭之力的磨砺下,开始变得更加凝练、纯粹,仿佛褪去了一层杂质。
他甚至开始尝试,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初步“混沌化”的寂灭意蕴,融入自身的攻击之中。
他并指如剑,一道灰蒙蒙的剑气射出,这道剑气看似与以往无异,但其内部核心,却蕴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灰黑线条——那是被他初步驾驭的寂灭道痕!
剑气射向远处一块漂浮的星骸。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星骸在被剑气触及的瞬间,其内部结构仿佛从最微观的层面被强行“终结”,瞬间失去了所有 cohesion (凝聚力),无声无息地化为一片均匀的灰色尘埃,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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