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随那姓王的老妇人一路疾行,离了滨海城,渐入郊野山路。约莫一个时辰,方才抵达一座位于山坳中的小村落。村中屋舍简陋,鸡犬相闻,透着一股朴拙气息,但也隐隐弥漫着一丝不安。
还未进王家院门,便听到屋内传来男子惊恐的呓语和挣扎声,以及家人无助的哭泣。
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壮年汉子被粗绳捆在床板上,面色青黑,双目圆睁却无神,牙关紧咬,浑身不住地抽搐颤抖,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声,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恐惧。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正是陆昭之前察觉到的“煞气”。
“陆神医,您看…”王老妇人泪眼婆娑。
陆昭摆手示意她稍安,上前仔细探查。他翻开汉子眼皮,见其瞳孔涣散,印堂处黑气凝聚如蛛网。又搭其脉,脉象沉紧涩滞,如冰下潜流。
“确是煞气侵体,而且非是寻常阴煞,是带了地脉阴寒的‘山煞’。”陆昭沉声道,“此煞凶猛,寻常符水不仅无用,反而可能激怒它。”
他取出药箱,先是以艾草熏屋,暂时压制弥漫的煞气。随即画了一道“净室符”贴于门上,防止煞气外溢或再引邪物。
“老人家,取一碗无根水(雨水)来。”
水至,陆昭凝神提笔,蘸取朱砂,笔走龙蛇,在黄纸上画下一道复杂的“五行破煞符”。此次画符,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将祝由真力与破煞真意缓缓注入每一笔每一画之中,符文完成时,竟隐隐有流光闪烁。
“将此符化入水中,喂他服下一半。另一半洒于房内四角。”
家人依言照做。那符水灌下,汉子剧烈挣扎了一下,猛地呕出一大口腥臭的黑水,随即抽搐稍缓,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痛苦淹没。
“煞气已深入经脉,需针药并用。”陆昭取出银针,手法如电,迅速刺入汉子头顶、胸口、四肢诸多要穴。针尖渡入纯阳祝由真力,如暖流入体,与那阴寒山煞激烈对抗。
汉子身上冒出丝丝黑气,房间温度骤降。陆昭不为所动,不断捻动银针,口中默诵破煞咒文。
约莫一炷香后,汉子猛地长吁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面色由青黑转为苍白,沉沉昏睡过去,呼吸却变得平稳悠长。
“好了,煞气已驱除大半。后续我再开一副固本培元的方子,调理半月便可无恙。”陆昭起针,拭去额角细汗。此番驱煞,虽不凶险,却也耗神。
王家人千恩万谢,就要将那篮鸡蛋和米奉上。陆昭只取了三枚鸡蛋象征性收下,温声道:“乡邻相助,本是应当。这些留给病人补身体吧。”
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问道:“老人家,您儿子近日可曾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是接触过什么异常之物?”
王老妇人仔细回想:“特别的地方…就是后山砍柴啊…哦!他说前几天在后山老林子那边,好像看到一座从没见过的旧坟,还好奇凑近看了看,回来当晚就不对劲了!”
旧坟?陆昭心中一动。
他让王家人在家照料,自己则由老妇人指了个大致方向,往后山而去。
循着残留的微弱煞气,陆昭很快在山林深处找到了一座荒坟。坟冢残破,墓碑倾倒,长满苔藓,看似年代久远。但陆昭以祝由探煞镜观瞧,却发现坟周煞气并非自然凝聚,而是被人以某种邪异手法引导、加强过!坟冢周围几处不起眼的石块摆放,分明构成了一个简陋却有效的“聚煞阵”!
“果然有人作祟!”陆昭眼神一冷。这手法虽粗糙,但其核心理念,与那墟教邪术一脉相承!看来,即便是这偏远的山村,也未能完全摆脱那些阴影。
他出手破去聚煞阵,又以镇煞符将此地残留煞气彻底净化,以免再害他人。
做完这一切,夕阳已然西斜。陆昭婉拒了王家的留饭,踏着暮色返回滨海城。
归途中,他灵觉微动,隐隐感到身后远处似有视线窥探,但当他回头或以秘法感知时,那感觉又悄然消失。
“是墟教的眼线?还是其他被流言引来的宵小?”陆昭心中警惕更甚。
加快脚步回到回春堂,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小徒灵生有些紧张却强装镇定的小奶音:“…师、师娘在休息,师父出诊了,您、您不能进去看师弟…”
陆昭推门而入,只见堂中站着一个身穿破旧道袍、手持幡子、面容枯槁的游方道士。那道士眼神浑浊,却隐隐带着一丝贪婪,正试图往内堂张望。
灵生张开小小的手臂,倔强地挡在通往后院的通道前,小脸紧绷。
见陆昭回来,灵生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来:“师父!”
那游方道士见到陆昭,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堆起笑脸:“呵呵,这位想必就是陆神医吧?贫道云游至此,听闻贵堂有祥瑞降世,特来结个善缘,看一看…”
陆昭目光平静地扫过他,淡淡道:“内子与幼子需要静养,不便见客。道长请回吧。”他语气虽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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