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泉坊市,乙字丙号洞府。
石门紧闭,基础禁制散发着微光,将内外隔绝。洞府内,韩小丫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身前摊开着几枚颜色各异的玉简,以及一本她凭借记忆、用凡俗笔墨小心翼翼绘制出的简陋笔记。笔记上,是从秦家《庚金诀》和杂记中摘录的关于灵力躁动、阴阳失衡的描述。
她的眉头紧锁,如同缠绕着化不开的浓雾。
龙吟之体。
这四个字如同梦魇,自从在秦叶岭确认其存在后,便无时无刻不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并非简单的资质问题,而是根植于肉身本源,关乎性命,更关乎她那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灵魂的身份认知。
《庚金诀》的修炼,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灵力运转,都能感受到实力的微弱提升,但随之而来的,是经脉那熟悉的灼痛感和丹田内灵力愈发明显的躁动。
更让她内心煎熬的是,这具身体正在不可逆转地向着少女的方向发展。胸前那微微的、不可避免的隆起,时时刻刻提醒着她灵魂与肉身的悖离。每次不经意间触碰到,只有无声的叹息。我的漂亮的女修啊,我的泡妞大梦啊,可是这个身体自己都快成漂亮女修了。难道去给那些老妖怪当侍妾么,很有可能侍妾没有当成,反而成了鼎炉了。凡人的世界里,女修也是很难混的,书中提到化神期一个女修都没有。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灵魂还是接受不了另一个男性,还是要和漂亮女修双修才有意思。
“必须做点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洞府中显得异常干涩。
她开始疯狂地回忆《凡人修仙传》原着中所有关于特殊体质、关于阴阳调和的只言片语。印象最深的,便是乱星海时,韩立为解决田琴儿的体质问题,曾寻求冰凤的本命寒元。那至阴至寒之力,正是调和至阳至刚的龙吟之气的关键。然而,冰凤是何等存在?那是天地灵兽,其实力在当时的韩立眼中都堪称恐怖,其本命寒元更是珍稀无比,对她这个困于元武国边境、修为仅有练气四层的小修士而言,无异于镜花水月,遥远得如同另一个宇宙的星辰。
此路暂时不通。
那么,能否从其他方面着手?她想到了现代医学。龙吟之体“男命女儿身”的核心,在于魂魄属阳,肉身属阴,阴阳逆乱。若无法从外部引入至阴之力平衡,是否可以从内部“欺骗”一下这具身体?比如,压制女性特征的发育,甚至……模拟出一些男性特征?这或许能稍微缓解魂魄与肉身间的冲突,哪怕只是心理上的慰藉,也可能对稳定灵力有所帮助。
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在她脑中成型——利用这个世界的药材,结合现代对激素的粗浅理解,尝试炼制一种能够“扶阳抑阴”的丹药。
她将其暂命名为“伏龙丹”。寓意驯服体内那如狂龙般躁动的阳气。
思路既定,便是艰难的实践。
她首先将目标锁定在坊市内随处可见的、几种药性偏温热、在凡俗界也被认为有“壮阳”功效的普通药材上,如“烈阳草”、“赤精果”的干枯枝桠。这些药材不含灵气,价格极其低廉,随便些黄金能买上一大包。
回到洞府,她如同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开始了第一次尝试。没有丹炉,她便用最原始的陶罐煎熬;没有地火,便以自身那躁动的金系灵力小心控温——这无疑加剧了她的负担和风险。药汁熬成,黑糊糊一团,散发着怪异的气味。她深吸一口气,带着赴死般的决心,抿了一小口。
药液入腹,起初并无特殊感觉。但很快,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非但没有安抚她体内本就亢阳的灵力,反而像是往火堆里泼了一瓢热油,引得丹田一阵剧烈翻腾,经脉灼痛感瞬间加剧。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连忙运转《庚金诀》强行压下躁动,才没有当场出丑。
“不行……普通药材的药力太浅,且杂质太多,非但无益,反而引动火毒……”她擦去血迹,眼神黯淡。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难道要对灵植下手?她想到了那些蕴含气血精华的妖兽材料。尤其是……雄性妖兽的特定部位。在不少炼丹传承中,某些强大妖兽的睾丸、鞭等物,确实被视为蕴含至阳精气之物,可用于炼制一些虎狼之药或特殊的炼体丹药。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有些发烫,灵魂深处的现代观念让她感到些许不适。但生存的压力和对恢复“正常”的渴望,很快压倒了这丝尴尬。
她再次进入坊市,刻意改变声线,兜帽遮面,来到售卖妖兽材料的区域。这里气味腥臊,各种奇形怪状的爪牙、皮毛、骨骼堆积如山。她目标明确,寻找着一阶妖兽中,性情相对暴烈、属性偏火或金的雄性个体遗留之物。
很快,她在一个摊位前发现了目标——几对来自一阶下位妖兽“火鬃狼”的睾丸,被粗糙地处理过,用草绳系着,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和微弱的火属性波动。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修为在炼气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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