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着怀中那枚承载着《金灵诀》的灰白玉简，韩小丫心中那份巨大的空虚与惶恐，总算被填入了些许坚硬的实质。她不敢在原地过多停留，怀中仅剩三块灵石了，什么都买不起，又经不起好东西的诱惑。法器、丹药、符篆，都是自己需要的啊。
“但是，还是要用掉它们，换成更实在的东西。”她在心底告诫自己。灵石于她而言，并非用来提升修为的奢侈消耗品，而是换取生存资本、搏取一线未来的硬通货。余子童储物袋中那几件阴气森森的法器，尤其是那三枚鬼灵牌，留在身上如同定时炸弹，且阴森森的，自己根本无法驱使，不如趁此机会，换成眼下能用的资源。
她重新在稀稀落落的摊位间踱步，目光不再流连于那些遥不可及的丹药、法器，而是精准地投向售卖符箓和各类杂项的角落。符箓，是低阶修士，尤其是她这种空有境界、缺乏攻伐手段的修士，最快提升即时战力的选择。
她在一个看起来较为冷清，只摆着几沓符纸、一个旧墨盒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头发灰白、面容枯槁的老者，修为略高，正闭目养神，对过往行人并不在意。他的摊位上的符箓种类不多，品相也大多普通，但韩小丫敏锐的灵觉能感知到，其中几张符箓的灵力波动相对稳定，绘制笔触也透着一股老练。
“道友，这些符箓如何换？”韩小丫压低声音，用那刻意改变的沙哑嗓音问道。
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尤其在感知到她练气三层的修为和那略显寒酸的衣着时，并无太多波澜，只是淡淡道：“一阶下品‘火弹符’，两块灵石三张。一阶中品‘御风符’，加速赶路，五块灵石两张。一阶上品‘金刚符’，可挡练气后期一击，十五块灵石一张。”
价格还算公道，与她记忆中原着低阶符箓的物价相符。但对她而言，依旧昂贵。她沉吟片刻，并未直接讨价还价，而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实则是从储物袋隔空取出）摸出一枚鬼气森森、刻着狰狞鬼头的木牌，正是余子童的鬼灵牌之一。
“道友请看此物，”韩小丫将鬼灵牌递到对方面前，却不让他触碰，“此乃晚辈偶然所得一件法器，阴气过重，与晚辈功法相冲，不知可否用以折价，换取一些符箓？”
老者浑浊的眼睛在接触到鬼灵牌的瞬间，猛地爆出一缕精光。他身体微微前倾，仔细打量着木牌上流转的阴气与那若隐若现的鬼物虚影，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鬼灵牌？还是三鬼层次的？炼制手法颇为老道……可惜，阴魂之力损耗大半，需重新祭炼温养。”他抬头看向韩小丫，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小丫机缘不小。此物虽残，材料与底子尚可，于修炼鬼道或御魂之术的修士而言，值些价钱。不过……”他话锋一转，“在此地，识货且需要的人可不多。”
韩小丫心中一紧，知道对方是在压价，但面上不动声色：“晚辈只需换些实用的符箓防身，道友看着给个公道价便是。”
老者沉吟片刻，手指在摊位上点了点：“你这鬼灵牌，老夫可作价三十块下品灵石。你可在我这摊位上，任选等价符箓。不过，老夫提醒你，一阶上品符箓炼制不易，库存不多，且价格不菲，你确定要全部换成消耗性的符箓？不如换件差些的防御法器更为长久。”
韩小丫何尝不知法器更好？但她一来灵力低微，驱使法器消耗巨大且效果不佳；二来法器显眼，容易惹人窥视。反倒是符箓，激发快捷，用完即抛，更适合她这种需要低调保命的人。
“多谢道友提醒，晚辈还是换符箓吧。”她语气坚定。仔细清点计算后，她用这枚鬼灵牌，换取了五张一阶中品的“御风符”，十张一阶下品的“火弹符”，以及两张她特意挑选的、价格高达八块灵石一张的一阶上品“遁形符”。这“遁形符”并非真正的隐身，而是能借助符力扭曲周身光线与气息，在短时间内极大降低存在感，是逃命藏匿的利器。如此一来，鬼灵牌折价的三十灵石恰好用完。
交易完成，将一沓轻飘飘却关乎性命的符箓小心收入怀中（实为储物袋），韩小丫心中稍安。攻击、加速、隐匿，基础的保命手段总算凑齐了几分。她手中还剩下那瓶贴着“腐毒”标签的药粉，此物阴损，且来历可能牵扯到余子童，她不敢轻易拿出，决定暂时封存。
完成这笔大交易，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装作继续闲逛，实则竖起了耳朵，捕捉着摊位上的零星信息。修为提升至炼气三层后，她的灵觉更为敏锐，即便不刻意窥探，也能从旁人的低声交谈中捕捉到一些关键词。
“……听说下次‘升仙大会’就在镜州‘黄枫谷’牵头举办……”不远处，两名修士低声交谈。
“升仙大会”四字如同磁石，瞬间吸引了韩小丫的全部注意力。她放缓脚步，假装看着旁边摊位上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心神却完全聚焦在那边的对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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