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金鳌岛,归元道场中央的玉简悬浮半空,金光如丝,缠绕成阵。
玄机子十指翻飞,印诀不断,额角青筋微跳,显然推演已至紧要关头。
“嗡——”
一声低鸣自玉简中荡出,那道模糊神纹骤然清晰,竟与洛曦眉心神光形成共振,五彩神光自她体内流转,如江河奔涌,几乎要破体而出。
“是它……”洛曦声音微颤,眼中浮现出一片虚幻景象——金莲盛开,梵音缭绕,可莲台之下,却有血色暗流涌动,一道残影在深渊中哀鸣,似在呼唤,又似在求救。
苏辰眸光一凝,一把将她拉回身边,无敌领域微微扩张,将五人尽数笼罩。
“接引莲台……不是佛门圣物。”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是镇压之器。”
玄机子收手,脸色苍白:“推演已成。那莲台之下,确有大阵,名为‘愿力锁魂阵’,以亿万生灵信仰为引,层层封印。但所镇之物,并非邪魔,而是……混沌本源之灵!”
众人皆惊。
敖青忍不住道:“本源之灵?那不是洪荒天地的‘心’吗?”
“正是。”苏辰冷笑,目光如电,“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什么神魔复苏,而是洪荒觉醒自我意识。一旦本源复苏,天道将不再唯一主宰,圣人亦不能随意操控气运轮回!”
龟丞公老眉紧锁:“可此阵借万民信仰为基,若强行破阵,反噬之力足以让整个截教沦为众矢之的,甚至引来天道降罚。”
“所以,我不破阵。”苏辰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片晶莹剔透的残瓣——净世白莲碎片,正是当年通天教主赐下的至宝。
“他们用信仰压制本源,那我便以‘共修’为基,反向冲击信仰根基。”
他将白莲残片按入归元阵眼,刹那间,道韵轰鸣,天地色变。
“归元之道,不在独修,而在众修。《混沌归元真经》每有一人修炼,便有一缕纯化灵气反哺天地,万仙共修,便是万灵同醒!这,才是真正的‘愿力’!”
玄机子猛然醒悟:“你是要……以众生共修之实,冲击莲台信仰之虚?用真实的道韵共鸣,瓦解虚假的愿力结构?”
“不错。”苏辰眼中寒光暴涨,“他们靠谎言编织信仰,我便用真理撕开假面。只要十万生灵同时运转《归元诀》,愿力结构必生裂隙!”
当夜,金鳌岛上万仙齐聚,归元道场金光冲天。
东海深处,敖青传令,十万水族列阵于海眼之上,齐诵《归元诀》。
一时间,海波翻涌,灵潮如龙,浩浩荡荡直冲云霄。
西极,极乐净土。
接引道人正于莲台之上讲经,万千弟子合十聆听,梵音袅袅,愿力如海。
可就在此刻,天际忽有异象——一道混沌色的道韵自东方席卷而来,不带杀伐,却如洪流冲刷信仰长堤。
莲台微微一震。
接引道人双目骤睁,手中拂尘一颤:“这是……众生共修之音?”
准提道人脸色阴沉:“苏辰……他竟以万灵道韵,反向侵蚀我愿力根基!”
“无妨。”接引缓缓闭目,“区区裂隙,尚不足撼动大阵。传令,增派金童玉女,诵经不息,补全愿力。”
可他话音未落,莲台底座,一道细微金纹,悄然裂开。
三日后。
西方极乐边缘,黄沙漫天,寸草不生。
传说中,此处是天地尽头,万法不侵,唯有莲台镇守,接引往生。
然而此刻,五道身影如幽灵般穿行于沙暴之中。
苏辰走在最前,无敌领域悄然扩张至百米,将众人气息尽数遮蔽。
洛曦紧随其后,神石残片在她心口剧烈震颤,仿佛感应到什么,几乎要脱体而出。
“快了……”她低语,“就在下面……它在哭……”
玄机子取出道种玉简,轻点虚空:“归元隐阵,起!”
刹那间,五人身影如水墨般淡去,连天机都难以捕捉。
泪绡取出一具水晶琵琶,指尖轻拨,一缕音律如风般散开,模拟出万千生灵祈愿之声,温柔却绵密,悄然渗入莲台守卫金童的神识。
那金童本在诵经,忽然眼神恍惚,仿佛听见了无数生灵在呼唤“归元”,心神微微动摇。
就是此刻!
玄机子双手结印,归元隐阵瞬间覆盖整座莲台外围,五人如影潜入禁地。
穿过层层幻阵,越过九重结界,终于,他们站在了莲台最深处。
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莲台之下,非佛国净土,而是一片漆黑深渊。
九根由纯粹愿力凝成的金色锁链,自虚空垂落,死死缠绕着一块悬浮的神石残片——五彩神石最后一块本源!
神石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有微弱光芒流转,仿佛一颗濒死的心脏,在黑暗中挣扎跳动。
而就在锁链交汇之处,一行古老铭文浮现于虚空,金光刺目,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混沌自生,不容觉醒——接引立。”
洛曦浑身一震,泪水无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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