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苏辰,望着那悬浮的莲瓣,望着道场内愈发浓郁的灵气,喃喃道:“这……真是邪法?”
不,这不是邪法。
这是道!
是能洗净心魔、逆转枯荣的无上大道!
道场内,灵气如潮,莲光如雨。
苏辰立于中央,衣袍轻扬,目光深邃如渊。
“此莲虽残,却可为万仙洗髓。”他低声自语,“未来若有大劫,业力如山,杀劫滔天……此物,便是护道之基。”
他抬头,望向金鳌岛深处那片幽暗的宫阙。
而此刻,在截教某处静室之中,长耳定光仙盘坐于地,胸口缠着染血的绷带,面色苍白如纸。
他双目紧闭,可当一名外门弟子悄悄传来“净世白莲现世,洗心净业”的消息时——
他猛然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怒火滔天!
“一瓣破莲,也敢惑众?!”他咬牙切齿,声音如毒蛇嘶鸣,“此宝定是夺自他派!苏辰……你不过蝼蚁之身,竟敢窃天机、乱道统?!”
他一掌拍碎身侧玉案,
“我倒要看看,你这‘真道’,能护你到几时!”
金鳌岛深处,风未止,云未歇。
长耳定光仙盘坐静室,胸口绷带渗出血痕,如蛛网般爬满雪白道袍。
他双目紧闭,可识海翻腾,怒火焚心。
那一声“净世白莲现世,万仙洗业”的传言,如毒针扎入神魂,刺得他几欲癫狂。
“一瓣残破莲瓣,也敢称道基?也敢惑乱截教道统?”他猛然睁眼,瞳孔猩红,嘴角溢血,“苏辰!你不过教主随手救回的一株废木,连先天之体都勉强,竟敢立道传法,夺我截教气运?!”
他一掌轰出,玉案粉碎,碎石激射四壁,发出沉闷轰响。
可他不敢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那一日围攻归元道场,他亲自出手,动用本命法宝“九曲雷符”,却被苏辰那诡异的“无敌领域”反弹,反噬己身,经脉寸断,元神受损。
若非有截教秘药吊住一口气,早已形神俱灭。
而今,他连站起都困难,却仍不肯认输。
“此宝来历不明,必是邪魔外道所遗!”他咬牙低语,眼中闪过阴狠,“若能借势,引动教主亲临……哪怕毁了那道场,也要将你钉在‘乱道’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强撑起身,以拐杖撑地,踉跄行至墙角暗格,取出一枚漆黑玉符——那是他早年在外游历时,与西方教一位菩萨暗中结缘所留的信物。
虽知此举有违教规,可此刻已顾不得了。
“只要能定苏辰为‘窃道邪修’,哪怕借外力又如何?”他冷笑,“届时,他那所谓‘净世白莲’,便是魔宝证据!”
玉符刚握入掌心,忽有一道苍老声音自门外响起:
“定光仙,你当真要毁我金鳌岛根基?”
门未开,人未入。
只有一根古朴木杖,悄然点在长耳肩头。
那一瞬,长耳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玉符“啪”地落地。
他猛地回头,只见墨灵拄杖而立,白发如霜,眼神却如寒星般锐利。
他虽只是守阵老仆,无权无位,但金鳌岛上下无人不知——此人已在此守阵八千年,曾亲眼见通天教主以一剑劈开混沌,立下碧游宫基业。
“你……你怎么敢擅闯我居所?”长耳强作镇定,声音却发颤。
墨灵不答,只缓缓弯腰,拾起玉符,轻轻一碾——黑玉如沙,簌簌而落。
“西方之物,沾染贪嗔,入岛即污。”墨灵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钟,“你伤未愈,心已魔染。那一瓣莲光,你没看见?那是混沌初开时的曦光本源,曾照破万古魔渊,涤荡三千邪神。我守阵八千年,唯见此光,与之相似。”
长耳脸色剧变:“你……你竟认得此光?”
“自然。”墨灵冷笑,“你修的是法,我守的是道。你只见苏辰崛起太快,威胁你地位;我却见他道场百五十米内,地脉自发共鸣,灵气逆流反哺天地——这等异象,自盘古开天以来,从未有过!”
长耳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寻常修士修炼,皆是汲取天地灵气,损耗本源;而苏辰的《混沌归元真经》,竟是将混沌之气炼化为纯灵,再反向注入洪荒——等于在为天地“输血”!
“可……可他若真有此能,为何教主未曾召见?为何圣人无感?”长耳仍不甘心,嘶声道。
墨灵拄杖逼近一步,木杖轻点地面,整座静室竟微微震颤。
“你可知,为何教主救他?为何将他带回金鳌岛,亲自赐下内门令牌?”墨灵冷冷道,“那一日,教主自混沌归来,手中托着一株将灭的灵根,曾言:‘此子根系连着混沌源点,未来或可补天。’你当他是随口一说?”
长耳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背抵石壁。
他终于明白——苏辰,从一开始,就不是凡种。
而他,却想以蝼蚁之身,撼动天柱。
“再有下次。”墨灵收回木杖,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却如山岳,“老夫的杖,不会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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