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月亲自审问那名被吓破胆的小头目。那小头目在锦衣卫的酷刑威胁下,很快便竹筒倒筐般交代了:
“是……是长平侯爷和……和圣教 让我们干的!铜钱……明天……明天会有一批运到北京北郊的‘黑山坳’,有人接应……金银和绸缎……不……不一起走……要……要送到城西‘柳林别院’……小的……小的只知道这些……饶命啊大人!”
张绥之听完供词,眉头紧锁。分两路运输?不同时间?不同地点? 这显然是为了分散风险,或者……另有深意?他走到那堆金银绸缎前,仔细观察,这些财物的数量和品质,远远超出了一个侯爵甚至一个邪教组织日常开销所需,更像是在……囤积巨资,以备大事!
“徐千户,” 张绥之沉吟道,“此地不宜久留,但这些东西,尤其是这些即将运输的铜钱和金银,是钓出背后大鱼的关键鱼饵!我建议,不要立刻将物资运回衙门,而是原样封存于此,加派重兵把守!我们将计就计,明天派人伪装成他们的运输队,分别前往‘黑山坳’和‘柳林别院’,看看究竟是谁来接货!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抓到陆宏渊或白莲教更高层的人物!”
徐舒月闻言,凤目一挑,带着几分不耐烦:“张绥之!你又要搞什么名堂?这破山洞阴冷潮湿,鬼才愿意在这里守着!这些东西都是罪证,运回北镇抚司大牢,严加看管,谁敢来抢?何必多此一举?”
张绥之坚持道:“此案牵连甚广,对手狡猾无比!若将证据运回城中,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唯有在此地设伏,才能出其不意!风险虽大,但收益更高!”
徐舒月瞪着他,见他眼神坚定,知道拗不过他,气呼呼地一跺脚:“行!就依你!不过说好了,我们北镇抚司的弟兄,可不在这鬼地方给你当看守!你要留人,用你自己顺天府的人!” 说完,她转身去安排抓捕和清点事宜,不再理他。
张绥之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徐舒月是担心留守此地的风险,但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案件的疑点越来越多,陆宏渊和白莲教的图谋,似乎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和可怕!必须抓住明天运输这个机会!
他转身,对花翎和阿依朵低声道:“立刻放飞第二只信鸽,通知老王,让他调集顺天府最信得过的弟兄,连夜赶来此地接防!同时,将这里的情况,简要禀报长公主殿下!”
夜色深沉,山洞内的喧嚣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证据虽然找到,但更大的谜团和危险,正潜伏在明天的晨光之中。
傍晚时分,北京城内城,小时雍坊。
与喧嚣的外城和权贵云集的东、西城不同,小时雍坊地处内城西北隅,靠近皇城北安门,多是些中低级官员、富商、或是没落勋贵的宅邸,环境相对清幽。坊内胡同纵横,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侧是高耸的院墙和紧闭的朱漆或黑漆木门,偶有马车驶过,发出辚辚之声,更显深巷寂静。
在其中一条名为“槐树胡同”的深处,坐落着一座看似寻常、却透着一丝不同寻常气息的宅院。院墙比邻舍高出尺许,墙头覆着青瓦,门前台阶打扫得一尘不染,却并未像寻常官宦人家那样摆放石狮,只悬着两盏素白的绢灯,灯罩上并无字样。黑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悬着一块乌木牌匾,上面以遒劲的笔力刻着两个鎏金大字——“林府”。
这“林府”在京中并无甚名气,坊间只知是一位来自江南的富商购置的别业,主人深居简出,极少与邻里往来,显得颇为神秘。
此刻,林府深处,一间陈设雅致、却光线晦暗的书房内。房中未点烛火,只有窗外透入的最后一抹残阳余晖,将室内家具拉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气息,沁人心脾,却又带着一丝冷冽。
一个身着玄青色暗纹锦缎直裰的年轻男子,背对着门口,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庭院中几竿修竹的剪影。他脸上戴着一副做工精巧、光泽温润的白玉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锐利如鹰隼的眼眸,以及线条分明的下颌。虽看不清全貌,但那通身的气度,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执掌生杀予夺的威严与神秘。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灰布劲装、步履轻盈、眼神精干的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在距离面具男子五步远处停下,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清晰:
“掌司大人,掌内卫房 幽荼 刚刚传来急报。”
被称为“掌司”的面具男子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灰衣人继续禀报,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幽荼大人报,顺天府推官张绥之,已查获西郊宝源局旁山洞私铸工坊。缴获大量私铸铜钱、熔炼金银及江南绸缎。据俘虏初步交代,此事确与长平侯陆宏渊及白莲教牵连甚深。陆宏渊……似乎将原本应运往我处‘柳林别院’的部分货品,与供给白莲教的铜料混同运输,意图不明,且确与邪教有所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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