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主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朱秀宁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双目空洞无神地望着窗外,原本明媚灵动的眼眸此刻如同两口枯井,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红肿的眼眶和深深的疲惫。秋棠和冬雪一左一右跪坐在榻边,低声啜泣着,朱槿和素蘅也在一旁默默垂泪,整个宫殿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悲痛之中。青黛和紫苏,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一日之内相继惨死,这对她们而言,打击太过沉重。
张绥之站在一旁,看着朱秀宁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如刀绞。他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静静地守在一旁,用目光传递着自己的担忧与陪伴。
时间在悲伤的沉寂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总旗在门口躬身求见。
张绥之见朱秀宁毫无反应,便对秋棠冬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照顾好公主,自己则快步走出殿外,并轻轻带上了殿门。
“张大人。”那总旗见到张绥之,连忙抱拳行礼,神色恭敬。张绥之方才在偏殿展现出的惊人洞察力和果断,已让这些锦衣卫刮目相看。
“总旗大人不必多礼,可是审讯有结果了?”张绥之压低声音问道,引着总旗走到远离殿门的廊下。
“回张大人,正是。”总旗点了点头,脸色凝重,“那邹平,骨头不算硬,北镇抚司的刑具上了几样,便什么都招了。看那样子,不像有假。”
“他怎么说?”张绥之的心提了起来。
总旗沉声道:“据邹平招供,他……他确实一直暗恋青黛姑娘。青黛姑娘容貌出众,性子又活泼,在宫中侍卫里颇有人缘。这邹平便是其中之一,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自打前日得知青黛姑娘被陛下临幸,还封了才人,他便如同失了魂一般,当值时也浑浑噩噩,时常对着青黛姑娘住所的方向发呆,他同队的几名侍卫都可作证。”
张绥之眉头微蹙,这倒是一个合理的动机切入点。
总旗继续道:“今日清晨,青黛姑娘遇害的消息传来,邹平如遭雷击,彻底崩溃。他趁乱溜到御花园一处僻静角落,独自躲着痛哭。就在这时……” 总旗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寒意,“据他所说,一个穿着深灰色布袍、看不清面容、留着大胡子、声音沙哑的男人突然出现,主动与他搭话。”
“大胡子?陌生人?”张绥之眼中精光一闪,“宫中怎会有此等装束之人?”
“卑职也觉蹊跷!”总旗道,“但那邹平赌咒发誓,说确有此人。那大胡子对邹平说,青黛姑娘死得冤,凶手就是与她争吵的紫苏!还说紫苏是因嫉妒而行凶,此刻正被看押在偏殿,若不尽早除去,恐生变故,青黛姑娘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挑唆复仇!”张绥之冷哼道。
“正是!”总旗点头,“那大胡子不仅挑唆,还详细告诉了邹平杀害紫苏并伪造自杀现场的方法!包括如何用枕头闷杀不易留下外伤,如何制造割腕假象,以及……最关键的一步,如何提前破坏门闩,制造密室假象,再贼喊捉贼!”
张绥之深吸一口气,果然如此!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那个神秘的大胡子,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利用邹平对青黛的痴迷和悲痛,将其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刀!
“邹平当时心神大乱,又被那大胡子言语蛊惑,复仇心切,便依计行事。”总旗道,“他趁送水的机会进入偏殿,用枕头闷死了紫苏姑娘。紫苏姑娘奋力挣扎……” 总旗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敬意,“紫苏姑娘虽是女子,但性情刚烈,临死前反抗极为激烈,用指甲在邹平的手臂、脖颈、胸口多处抓挠,留下了大量伤痕。邹平杀人心虚,匆忙伪造了现场,按照那大胡子教的方法,用随身短刀砍断门闩,制造了自杀假象,然后溜出偏殿,再假装第一个发现‘异常’,召集众人撞门……”
一切都被张绥之说中了!张绥之心中并无多少破案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沉重。邹平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可怜可恨!而那个神秘的大胡子,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毒,对宫中情况之熟悉,都令人不寒而栗!他不仅杀了紫苏,还几乎完美地嫁祸于人,若非自己识破门闩的玄机,此案恐怕真会被定为“畏罪自杀”!
“那大胡子……可曾留下什么线索?邹平可还记得他的具体样貌、口音?”张绥之急切地问道。
总旗无奈地摇了摇头:“邹平说那人始终低着头,大胡子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长相。声音沙哑,听不出明显口音。穿着普通,像是宫里低等杂役的服饰,但又有些不合身。说完那些话后,那人便迅速消失在假山后,再寻不见踪影。北镇抚司的弟兄们已经根据邹平的描述,在御花园及周边大肆搜捕,但……至今一无所获,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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