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小院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随着那声“皇上驾到”的唱喏,所有跪伏在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的嘉靖皇帝朱厚熜,在一众锦衣卫缇骑和司礼监太监的簇拥下,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年轻的面庞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眉头紧锁,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院中众人,最后定格在那扇紧闭的殿门上,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就在昨天,甚至就在几个时辰前,那个名叫青黛的宫女,还在这殿内,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娇声呻吟,用尽浑身解数取悦他。那是她的第二次侍寝,比初次更加大胆放浪,让他颇为尽兴,一高兴还尝试了些新花样。那具年轻鲜活、充满弹性的肉体,那带着羞涩与讨好的媚态,还历历在目。可转眼之间,竟已香消玉殒,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朱厚熜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这不仅仅是失去一个玩物的恼怒,更深层的是,这是一种对他帝王权威的挑衅!若只是寻常的宫闱倾轧、妃嫔争宠,他或许还能冷眼旁观,甚至乐见其成,以此平衡后宫势力。但……如果这背后隐藏着其他目的,是针对他本人,或是想借此掀起更大的风浪,那就绝不能容忍!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全场,首先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皇姐朱秀宁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皇姐?”朱厚熜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冷意,“你怎么会在此处?” 按制,未出阁的公主不应涉足此类事端。
朱秀宁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上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平稳地回道:“回陛下,青黛……青才人此前是臣姐宫中的贴身侍女,今日忽闻噩耗,臣姐心中悲痛,又恐宫人慌乱,处置不当,故前来查看,稳定人心。” 她刻意强调了青黛曾是“自己人”的身份,合情合理。
朱厚熜闻言,神色微僵,脸上竟罕见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是了,他想起来了,青黛确实是长乐宫的宫女!自己临幸了姐姐身边的贴身侍女……这事说起来,多少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掩饰住瞬间的窘迫,语气稍缓:“原来如此。皇姐有心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了垂首站在朱秀宁侧后方的张绥之。虽然张绥之穿着太监服饰,低眉顺眼,但朱厚熜何等眼力,立刻觉得此人身形气质有些眼熟,绝非寻常内侍。
“嗯?”朱厚熜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盯住张绥之,“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张绥之心中叫苦,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依言抬头,但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不敢与皇帝对视。
朱厚熜看清他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即想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审视:“张绥之?是你?你不在家中好生准备出使朝鲜事宜,为何会在此地?还……这般打扮?”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一丝不悦。一个外臣,男扮女装混入后宫命案现场,这可是大忌!
朱秀宁心头猛跳,暗叫不好,连忙抢在张绥之开口前解释道:“陛下息怒!是臣姐……是臣姐听闻青黛出事,心中慌乱,想起张行人前番侦破浮云楼一案,心思缜密,故……故临时请他入宫,协助查看现场,以期能尽快查明真相,安定宫闱。因事急从权,又恐惹人非议,才出此下策,让他暂充内侍随行。一切皆是臣姐的主意,与张行人无关,还请陛下恕罪!” 她这番话编得颇为牵强,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但情急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朱厚熜听完,目光在朱秀宁和张绥之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他沉默了片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张绥之能感觉到那帝王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自己身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良久,朱厚熜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张卿前番确有功绩。既然皇姐如此说,罢了。” 他话锋一转,对张绥之道:“张绥之,朕命你即刻仔细勘察现场,任何蛛丝马迹,不得遗漏!一有发现,即刻禀报!但切记,后宫重地,非比寻常,谨言慎行!”
“微臣遵旨!谢陛下信任!”张绥之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领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皇帝这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虽然那审视的目光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朱厚熜不再多言,又对一旁的慎刑司和顺天府官员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对朱秀宁和陈皇后道:“此地污秽,非久留之所。皇姐,皇后,随朕到偏殿等候消息吧。” 说罢,便率先向一旁的厢房走去。他需要时间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需要远离这血腥之地,冷静思考。
朱厚熜等人离开后,院中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朱秀宁这才有机会对院内那些仍旧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们正式介绍张绥之:“这位是行人司的张行人,奉陛下旨意,勘查此案。尔等需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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