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正准备带着人犯和衙役们离开,客栈大堂内一片狼藉后的松弛与喧嚣渐歇。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要将连日来的阴霾与血腥彻底驱散。然而,张绥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新的涟漪。
“还有另一桩案件?”县尉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张绥之,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刚刚了结一桩诡异的命案,难道这看似普通的客栈,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原本准备各自散去、收拾行装的徒锋、苏小姐、清虚道姑等人,也纷纷停步,疑惑地望了过来。花翎和阿依朵更是立刻凑到张绥之身边,两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兴奋,仿佛在说:绥之哥哥又发现什么了?
张绥之脸上带着那种洞悉一切、从容不迫的微笑,目光却锐利如刀,缓缓扫过大堂,最终定格在柜台后方——那位刚刚因为命案告破而明显松了口气,正低头假装拨弄算盘、实则竖起耳朵关注着这边动静的老板娘身上。
“县尉大人,”张绥之声音清朗,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李云舟扮鬼杀人,其动机、手法均已查明,此案已了。但不知大人是否想过一个问题:在李云舟动手之前,我们这些客人入住悦来客栈的当夜,所闻所见之‘闹鬼’事件,又从何而来?”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脸色微变的老板娘,继续说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若一家客栈真如传闻般‘闹鬼’,店家遮掩尚且不及,岂会如老板娘您这般,从我们初来乍到,便主动将‘此地闹鬼’、‘井中淹死人’等骇人之语挂在嘴边,甚至以此作为理由,试图将投宿的客人拒之门外?”
他向前踱了一步,语气带着玩味的探究:“这,可绝非寻常的待客之道。倒更像是……在刻意渲染某种恐怖氛围,其目的,恐怕并非吓阻客人那么简单,而是想借此掩盖什么,或者……保护某种不希望被外人接近、发现的东西吧?”
老板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强作镇定地抬起头,挤出一丝干笑:“张……张公子说笑了……民妇……民妇只是实话实说,不想客官们住得不踏实……”
“实话实说?”张绥之轻笑一声,笑容却未达眼底,“好,那我们再说说那口井——后院那口,您严令禁止任何人使用,声称‘淹死过人’的井。”
他转向县尉,条分缕析:“大人,若一口井真的淹死过人,视为不祥,对于开门迎客的客栈而言,最直接的做法是什么?应当是尽快将其填平,以绝后患,永绝流言才对!为何老板娘您,却任由这口‘凶井’留存至今,只是口头禁止使用?这岂不是留着个晦气的源头,日日提醒客人此地不干净,自断财路吗?”
县尉闻言,眉头紧紧皱起,看向老板娘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是啊,这于理不合!
张绥之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逼人的气势:“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口井,根本不能填!它另有至关重要的用途!填平它,反而会暴露更大的秘密!您严禁使用,也绝非因为什么‘晦气’,而是怕有人打水时,发现井下的蹊跷!”
“你……你血口喷人!”老板娘脸色煞白,尖声反驳,但声音里的慌乱已经掩饰不住。
“我血口喷人?”张绥之冷笑,步步紧逼,“昨夜雨势那么大,客栈地势低洼,您却坚持将李云舟那缸有问题的‘写字水’抬到远处去倒,理由是怕倒灌入院。可那口井,深埋地下,若真是口废井,将污水倒入井中,岂不更省事,更不易倒灌?您却连提都不敢提用井处理污水!为什么?因为您心里清楚,那口井,根本不是废井!井下的东西,见不得光!”
说到这里,张绥之猛地转身,对县尉拱手,语气斩钉截铁:“县尉大人!晚生怀疑,悦来客栈绝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这口井,以及客栈本身,很可能牵扯到一桩更大的隐秘——例如,走私!”
“走私”二字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县尉瞳孔骤缩,他管辖此地,对边境走私之事最为敏感!若真如此,这案中案的严重性,远超之前的命案!
“来人!”县尉再无犹豫,厉声下令,“立刻封锁客栈后院!给本官查那口井!”
“是!”衙役们轰然应诺,如狼似虎般冲向后院。
老板娘见状,彻底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
张绥之走到瘫倒在地的老板娘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老板娘,事到如今,还要隐瞒吗?那井里,到底藏着什么?这客栈,究竟是做什么营生的?”
在张绥之连环质询的铁证和县尉凛然的官威下,老板娘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涕泪横流,终于颤声供认了一切。
原来,这悦来客栈,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它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隐秘的走私链条上的关键节点!那口所谓的“枯井”,并非完全干涸,井下别有洞天!井壁一侧,被人为开凿了一条狭窄的暗道,曲折蜿蜒,通向客栈后方远处的山林。这条暗道,就是用来秘密运输走私货物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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