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复述了之前询问月影时,月影自称在子时初离开,当时木德隆虽醉但尚活着的口供。
证据与口供相结合,逻辑清晰,指向明确。在场的寨民们发出一阵骚动和低语,看向月影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认为案情已水落石出。
木景云听到这里,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下来,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立刻站起身,义正词严地高声附和:“果然如此!张贤弟明察秋毫,抽丝剥茧,令真相大白于天下!此等凶顽之徒,残忍杀害朝廷命官,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应立即正法,以儆效尤!木防御使,阿诗玛头目,请即刻下令,将凶犯月影就地正法!”
月影跪在堂下,听到“就地正法”四个字,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仿佛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命运。
阿诗玛与木玄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她们了解张绥之,知道他绝非鲁莽之辈,如此轻易结案,不合常理。但见张绥之神色从容,目光坚定,知其必有后手,故均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就在群情激愤,木景云催促行刑,所有人都以为案件将以此告终之时,张绥之却忽然转向木玄霜,恭敬地施了一礼,语气平静地说道:“木大人,案情陈述完毕,可以将凶手带下去了。”
木景云闻言,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催促道:“对!快将凶犯押下去!”
然而,张绥之却缓缓转过身,面向众人,目光扫过一脸得意的木景云,最后落在茫然无措的众人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再次开口:
“且慢!”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直射木景云!
“木特使,诸位!我想,大家可能误会了。”
“我刚才所言,只是证实了月影姑娘确实潜入木监军房间,用这把刀捅了木监军的尸体。”
“我可从未说过——月影姑娘,就是杀害木德隆监军的真凶!”
“什么?!”
“捅了尸体?”
“真凶不是她?”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在整个议事厅炸响!所有人都惊呆了,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木景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手指颤抖地指着张绥之,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
“张绥之!你……你胡说什么?!证据确凿,凶器血衣俱在,她自己都承认了最后离开!你……你竟敢在此故弄玄虚,戏弄本官,戏弄公堂?!”
张绥之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议事厅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嗡嗡的议论声、惊诧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低呼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度几乎失控。
“捅了尸体?”
“真凶不是月影?”
“那张公子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别人?”
月影原本闭目待死,此刻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茫然地望向那个站在堂前、身姿挺拔如松的少年。
木景云的脸色,在张绥之话音落下的瞬间,就从故作镇定的铁青,骤然变成了惨白,继而涌上一股不正常的潮红。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手指着张绥之,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
“张绥之!你……你放肆!满口胡言!公堂之上,证据确凿,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张绥之面对木景云的暴怒,神色却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转过身,先是对着主位上的木玄霜和阿诗玛深深一揖,以示对公堂的尊重,然后才将目光转向状若癫狂的木景云,语气甚至比刚才更加谦和恭敬:
“木特使息怒,晚生绝非信口开河,亦不敢戏弄公堂。晚生所言,皆有实据。方才所呈证据,只能证明月影姑娘确实动了刀,却无法证明她就是杀人真凶。这其中,有几个关键疑点,无法用月影杀人来解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木景云脸上,声音清晰而沉稳地抛出了第一个致命的问题:
“木特使,诸位,请问,案发之时,木监军的房门是从内闩上的,形成了一间‘密室’。试问,月影姑娘一个不识字的弱女子,若她是杀人真凶,她在杀人之后,是如何离开房间,又能从外部让那厚重的木门闩自行落下,造成‘内锁’的假象?”
这个问题如同利剑,直刺案件最核心的谜团。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下来,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是啊,密室是如何形成的?
不等木景云想出反驳之词,张绥之已经转向众人,从袖中取出一个用细白绸小心翼翼包裹的小物件。他轻轻打开绸布,用指尖捏起一截几乎透明、细如发丝的线头,将其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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