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女士的急切呼喊还悬在广场上空,林暖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 “滋滋” 声 —— 不是金属摩擦,而是某种物体被强行撕裂的黏腻声响,混着低频的震动,顺着脚底的金属板传上来,震得她牙齿发颤。她下意识回头,视线刚扫过广场边缘的残破墙体,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忘了。
广场西侧,原本嵌在坍塌高楼里的巨型电子屏幕正在变形。那屏幕本是现实世界里播放广告的 LED 屏,此刻却像融化的沥青,边缘的金属框架扭曲成不规则的弧度,屏幕玻璃早已碎成粉末,露出里面缠绕的电线 —— 可现在,那些电线不是杂乱地垂着,而是像活过来的蛇,疯狂扭动着,朝着屏幕中央汇聚,仿佛在 “拖拽” 什么东西出来。
“吼 ——!”
一声嘶吼突然从屏幕里炸开,不是畸变怪那种尖锐的叫声,而是带着沉闷的低频震动,像远处的惊雷滚过地面。广场上的黑雾瞬间被震得翻涌起来,金属板拼接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被震成细小的水珠,溅在林暖暖的裤脚,凉得像冰。她看见屏幕中央的 “沥青状” 物质里,慢慢凸起一个巨大的轮廓 —— 是那只十米高的怪物,正卡在屏幕边缘,挣扎着往外爬。
这怪物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不断蠕动的血肉,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下能看到无数根粗壮的血管在疯狂跳动,像蛇群在皮肤下游走。它的 “头部” 是一个不规则的肉瘤,肉瘤上嵌着十几颗浑浊的眼球,有的眼球朝上翻,有的死死盯着地面,还有的正对着林暖暖的方向,瞳孔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薄膜往下淌。最骇人的是它的肢体 —— 没有正常的胳膊或腿,只有六根粗壮的肉柱,肉柱末端是带着倒钩的爪子,爪子上还挂着破碎的金属碎片和暗红色的布条,显然是之前从屏幕里拖拽出来的 “障碍物”。
“卡…… 住了……” 林暖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嘶吼的低频震动让她的声带也跟着颤。怪物的身体卡在屏幕框架里,肉瘤状的头部不断撞击屏幕边缘的金属杆,每撞一次,金属杆就发出 “嘎吱” 的脆响,像是随时会断裂。薄膜被金属杆划破,暗红色的液体从伤口里喷出来,落在地面的金属板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金属板上瞬间冒出黑色的烟雾,被腐蚀的地方慢慢凹陷,变成一个个深褐色的坑。
“快过来!它要出来了!” 哥特女士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之前更急促,她手里的黑色雨伞已经撑开,伞面上的暗红色花纹正在发光,像一条条细小的蛇在伞面上游走。巨型怪物(由肢体拼接而成的那个)表面的眼球也全部亮起红光,硬壳上的缝隙里渗出更多的黑雾,黑雾在怪物周围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像是在为林暖暖开辟一条安全通道。
林暖暖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广场中央跑去。脚下的金属板突然凸起一块,她下意识踉跄了一下,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扶了她一把 —— 是幸运天赋,那股 “危险自动绕开” 的力量又在起效。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凸起的金属板刚好避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里渗出的黑雾里,几只细小的 “融墙怪” 正在疯狂扭动,却始终爬不上来,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
跑过广场一半时,黑雾里突然窜出一只 “失去双手的尖叫怪”,它的躯体扭曲成 S 形,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尖叫,朝着林暖暖的腿扑来。林暖暖心里一紧,刚想伸手去摸怀里的线装书,就看见尖叫怪突然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 —— 是哥特女士的巨型怪物释放的黑雾屏障,尖叫怪被屏障弹开,摔在地上,身体瞬间被黑雾包裹,发出一阵 “滋滋” 的声响,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渗进金属板的裂缝里。
“别停!还有三十米!” 哥特女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林暖暖抬头看去,只见大屏幕里的怪物终于挣脱了金属框架的束缚,肉瘤状的头部先探了出来,十几颗眼球齐刷刷地看向广场中央,爪子上的倒钩勾住屏幕边缘,肉柱状的肢体慢慢从屏幕里拖出来 —— 它的身体比看起来更庞大,完全爬出屏幕后,地面被压得塌陷了一片,金属板碎片飞起来,砸在周围的残破墙体上,墙体里的血肉纹理被砸得脱落,露出里面嵌着的无数颗细小的眼球,那些眼球同时亮起红光,像是在呼应怪物的到来。
林暖暖加快脚步,终于跑到了巨型怪物(肢体拼接的)脚下。哥特女士站在怪物的肩膀上,弯腰朝着她伸出手 —— 她的手很苍白,指尖涂着暗红色的指甲油,指甲缝里沾着一点黑色的粉末,像是某种灰烬。“抓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圆柱那里!”
林暖暖伸出手,握住了哥特女士的手 —— 触感冰凉,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握着一块温玉。哥特女士轻轻一拉,林暖暖就被拉到了怪物的肩膀上,站在女士身边。她低头往下看,广场地面的金属板正在不断龟裂,远处的黑雾里,隐约能看到无数道红色的光痕在快速移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广场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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