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时,林暖暖最先感受到的是 “冷”—— 不是应对局实验室的金属冷,也不是血色古堡夜晚的潮湿冷,而是带着腥甜气息的、贴在皮肤上像活物爬行的冷。她猛地睁开眼,视线里的第一帧画面,就让心脏骤停了半秒。
头顶是凝固的血色天空,没有太阳,也没有云朵,只有一片均匀的、像泼洒了浓稠血液的红,连光线都是暗红色的,照在脸上时,能感觉到细微的灼热感,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刺皮肤。而天空的中央,盘踞着比商场里所见庞大百倍的古神身躯 —— 那团肉山几乎覆盖了半个天空,表面的褶皱比高楼的墙体还要厚,每道褶皱里都嵌着密密麻麻的眼睛,小的像纽扣,大的像圆桌,虹膜是暗紫色的,眼白里爬满蛛网状的血丝,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广场,眨眼时会发出 “啪嗒” 的声响,像果冻破裂的声音。
几条粗壮的触手从肉山上垂落,末端刚好擦过高楼的顶端。触手上的鳞片在暗红色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鳞片间隙渗出透明的粘稠液体,滴在玻璃幕墙上时,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幕墙瞬间出现黑色的孔洞,像被强酸烧过。更恐怖的是,触手表面也长满了眼睛,这些眼睛的视线会随着攻略者的移动而转动,被盯上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会凝固。
“咕咚 —— 咕咚 ——”
古神身躯内部传来规律的震动声,像巨型心脏在跳动,每震动一次,广场周围的高楼就会轻微摇晃,墙面上落下细小的碎石。林暖暖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躺在广场的地面上 —— 地面不是水泥,也不是金属,而是类似古神皮肤的质感,泛着淡粉色,表面布满细小的血管,踩上去时会微微凹陷,渗出透明的液体,和商场地面的分泌物一模一样,只是气味更浓,腥甜中带着股腐烂的气息。
她环顾四周,倒吸一口凉气 —— 广场大得像十几个足球场拼接在一起,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至少有上千个。不同肤色、不同装束的攻略者挤在广场上,有的穿着战术服,手里握着淬过诡异血液的武器;有的穿着传统服饰,脖子上挂着祈福的饰品;有的戴着机械义肢,义肢上闪烁着蓝色的能量光。他们的表情大多是警惕或恐惧,有人紧握着同伴的手,有人对着古神的方向祈祷,有人则在偷偷观察周围的人,像在寻找潜在的敌人。
“安娜!毒蝎哥!”
林暖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朝着他们跑过去。安娜正靠在一个穿白熊国军装的男人身边,银色吊坠在掌心发烫,看到林暖暖时,她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快步迎上来,轻轻抱了抱她:“你终于醒了!刚才光门关闭后,我们都被传送到这里,你一直没醒,小咪都快急疯了。”
小咪从安娜怀里跳下来,扑进林暖暖怀里,用头蹭着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委屈的 “呼噜” 声,身上的金光比之前亮了些,显然是一直在用力量保护她。毒蝎站在旁边,手里握着匕首,刀刃上的混合提取液还在泛着淡金光,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攻略者:“这里至少有上千人,都是全球的精英攻略者,M 国、欧洲、非洲的顶尖攻略者都在,刚才我看到了欧洲的‘骑士团’,还有非洲的‘部落祭司’,他们手里的武器都带着高阶诡异的能量。”
林暖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 广场东侧,几个穿银色盔甲的男人站在一起,盔甲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手里的长剑泛着淡蓝色的光,应该是 “骑士团”;西侧,一个穿兽皮的女人手里拿着根骨头法杖,法杖顶端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里似乎有虫子在蠕动,是 “部落祭司”;北侧,M 国的攻略者们围成一圈,他们的机械义肢上都装着枪炮,正对着周围的人,眼神充满敌意。
“这就是古神的真正目的吗?把全球的精英攻略者都聚集在这里,让我们互相厮杀……” 卡莉从人群中挤过来,她的祈福绳缠在手腕上,绳子上的铃铛因为紧张而轻轻晃动,“刚才我听到有人说,商场只是‘筛选’,这里才是古神之遗的核心区域。”
林暖暖摸了摸怀里的线装书,书里的栀子花瓣泛着淡金光,却比之前弱了些,显然是古神的能量压制了古堡的力量。她抬头看向古神的身躯,刚好对上一双圆桌大小的眼睛 —— 那只眼睛的虹膜突然收缩,像在打量她,林暖暖瞬间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直到那只眼睛移开视线,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钻进意识深处,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神经上:
“欢迎…… 来到古神之遗……”
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攻略者都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古神的方向,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惧。有人捂住头,像是被声音刺痛;有人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还有人握紧武器,警惕地盯着古神,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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