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 咔嗒 ——”
枯骨摩擦地面的声响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每一下都精准地敲在安娜的心跳上。她拽着毒蝎的手腕,踉跄地冲进一条狭窄的巷弄,巷壁上爬满了发黑的藤蔓,藤蔓的尖刺刮破她的冲锋衣,在胳膊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身后,三只 “骨爪怪” 正紧追不舍,它们的身体由无数节儿童骸骨拼接而成,手臂是两根细长的腿骨,末端缀着锋利的指骨,每跑一步,指骨就会在地面划出深深的刻痕,黑色的粘液顺着骨缝滴落,腐蚀出一串冒烟的小坑。
“它们怎么甩不掉!” 毒蝎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反手抽出别在腰间的半把餐刀 —— 这是从豫南商城带出来的唯一武器,刀刃已经卷了边,却依旧泛着冷光。他回头砍向最近的一只骨爪怪,餐刀劈在对方的肋骨上,发出 “咔嚓” 的脆响,却只打断了一节肋骨,那怪物反而被激怒,挥舞着骨爪朝他面门抓来。
“左边!快躲左边!” 安娜突然大喊,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本巴掌大的皮质小书,书页上正泛着淡淡的金光,模糊的画面在纸页上快速闪过:一片发黑的藤蔓、一道裂开的地面、还有一只即将落下的骨爪。这是她从血色古堡带出的 “预知之书”,每日能显现未来的碎片信息,此刻正是最关键的一次。
毒蝎几乎是本能地往左侧扑去,骨爪擦着他的肩膀落下,狠狠砸在地面上,石砖瞬间碎裂。他刚想起身,安娜已经拽着他爬进了巷壁上一个狭窄的破洞,洞口被藤蔓遮挡,正好能容下两人蜷缩,却连抬头都困难。
骨爪怪的脚步声在巷弄里徘徊,指骨敲击地面的 “咔嗒” 声越来越近,安娜甚至能闻到从它们身上传来的腐骨味,混杂着淡淡的福尔马林气息。她死死捂住嘴,眼睛盯着掌心的预知之书 —— 书页上的金光已经褪去,只留下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水晕开的墨痕:“槐下有骨,花引归途。”
“这是什么意思?” 毒蝎压低声音,他的脸颊贴着冰冷的石壁,刚才被骨爪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渗出血珠。他看着安娜手里的小书,之前只知道她有件从副本带出的 “宝贝”,却没想到是能预知危险的东西。
安娜摇摇头,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的字迹:“不知道,是预知碎片…… 之前还看到过‘纸页’‘照片’‘很多人’,现在又多了‘槐’和‘骨’。” 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刚才跑过巷口时,我好像看到一棵老槐树,就在前面的废弃小学门口。”
骨爪怪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弄里恢复了短暂的寂静。两人不敢耽误,从破洞里爬出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朝着废弃小学的方向跑去。石板路缝隙里的积水映着他们慌张的身影,远处偶尔传来怪物的嘶吼声,却始终不敢靠近小学周围 —— 这里的雾气比其他地方更浓,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淡白色的花影,像是之前林暖暖马车旁飘落的栀子花瓣。
废弃小学的校门已经歪斜,“黎明小学” 的铜牌掉在地上,被藤蔓缠绕着,只露出 “黎明” 两个字。教学楼的窗户大多破损,玻璃碎片散落在地面,阳光透过缺口照进来,在积满灰尘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教室里的桌椅东倒西歪,有些桌面上还留着孩子的涂鸦,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和房子,却在角落处画着一个黑色的影子,手里拿着骨头,看起来格外诡异。
“分头找,十分钟后在这里汇合。” 毒蝎压低声音,握紧手里的餐刀,朝着二楼走去。他的警惕性比安娜更高,每走一步都要确认周围没有危险,手臂上的疤痕在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安娜则留在一楼的教室,她的目光扫过散落的课本和作业本,突然停在一本蓝色封皮的作业本上。作业本没有名字,却在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笑容灿烂。照片的背后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稚嫩却用力:“妈妈说,花开的时候,就能回家了。”
安娜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预知之书里的 “槐下有骨” 和 “花引归途”。她赶紧把照片塞进怀里,继续翻找其他作业本,又在一本数学练习册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用红色的笔写着:“小明的书包在槐树根下,他说要带着书包找爸爸。”
“小明…… 槐树根……” 安娜喃喃自语,指尖攥紧纸条,突然听到二楼传来毒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安娜!快上来!”
她赶紧跑上二楼,只见毒蝎站在一间标着 “医务室” 的房间门口,脸色凝重。医务室里的药柜大多已经倒塌,药瓶碎了一地,地面上散落着几根细小的骨头 —— 看起来像是儿童的指骨,上面还沾着一点黑色的粘液,与骨爪怪身上的粘液一模一样。
“这里有个箱子。” 毒蝎指着医务室最里面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箱,箱子上贴着一张褪色的标签,上面写着 “儿童遗物 03”。他用餐刀撬开箱子,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书包,书包上绣着一个 “明” 字,正是纸条上提到的 “小明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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