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的白光刺得林暖暖睁不开眼,楼顶兔子玩偶的影子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黑团,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那影子随着风轻轻蠕动,边缘渗出粘稠的黑色粘液,在地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她苍白的脸。黑色小狗趴在兔子脚边,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传递某种隐晦的信号。
“怎么办怎么办?看兔子要尖叫,看狗要安静,这根本是死局!”
“暖暖快低头!别同时看它们!说不定‘见’是指直视!”
“狗毛!之前的狗毛!蓝色衣服男人说狗的真身能救命!”
直播间的弹幕像瀑布般刷屏,夏国应对局的监控室里,韩局长死死盯着屏幕,指节捏得发白。智囊团成员们疯狂翻找规则记录,李教授突然大喊:“规则里没说‘同时见’的情况!或许存在优先级!狗是保护者,可能优先级高于兔子!”
林暖暖的指尖下意识地摸进背包,触到了那根柔软的蓝色狗毛。指尖刚碰到狗毛,一股微弱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背包里的探测仪突然停止了尖叫,屏幕上的红光渐渐褪去,重新显示出平稳的绿色波纹。她猛地抬头,发现楼顶的黑色小狗突然站起身,对着兔子玩偶狂吠起来,声音尖锐却充满力量。
兔子玩偶的探照灯剧烈闪烁了两下,像是受到了干扰,原本对准林暖暖的白光突然偏移,照在了教学楼的墙壁上。墙壁上瞬间浮现出一行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规则补充:守护型存在在场时,威胁型触发条件失效。】
“是狗!狗是守护型存在!” 林暖暖心脏狂跳,终于明白过来。规则第六条的 “兔子” 是威胁型,而第七条的 “狗” 是守护型,当两者同时出现时,守护型的存在会抵消威胁型的规则触发。她死死捂住嘴,保持绝对安静,目光紧紧盯着黑色小狗 —— 这一次,她没有违反任何一条规则。
兔子玩偶发出愤怒的 “吱吱” 声,巨大的身体突然前倾,像是要从楼顶扑下来。可黑色小狗猛地窜起,一口咬住了兔子玩偶的耳朵,两者瞬间扭打在一起,探照灯的白光在夜空中乱晃,照亮了教学楼顶端缠绕的黑色藤蔓。
林暖暖抓住机会,转身冲进了教学楼的大门。门在她身后 “砰” 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嘶吼声。教学楼里弥漫着浓郁的粉笔灰味,混杂着淡淡的霉味,与她记忆中学校的气息截然不同 —— 这里的粉笔灰带着一股铁锈味,霉味里藏着若有若无的腐臭。
走廊里的灯光是老式的白炽灯,每盏灯之间隔着三米的距离,形成明暗交错的光影带。墙壁上贴着泛黄的课程表,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 “语文”“数学” 的字样,却没有任课老师和班级信息。地面是磨损的水泥地,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铅笔头,有些铅笔头的木质部分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嘀 ——”
头顶的广播突然响起,电流杂音比公交车上更刺耳,一行行绿色的文字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与之前的猩红不同,这次的字迹带着诡异的荧光:
【教学楼规则第一条:走廊内仅能踩入阴影区域,踏入光亮处将触发 “失重惩罚”。】
【教学楼规则第二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时,不得回头,需原地站立十秒。】
【教学楼规则第三条:禁止进入标有 “302” 的教室,违者将被 “留校察看”。】
【教学楼规则第四条:所有教室仅最后一排靠窗座位可坐,其他座位为 “禁忌位”。】
【教学楼规则第五条:若黑板出现红色字迹,需在十分钟内抄写完毕,遗漏一字将被 “惩罚”。】
【教学楼规则第六条:遇到穿白色校服的 “同学” 搭话,可回应但需半数真话半数假话。】
【教学楼规则第七条:到达教务处时需手持 “学生手册”,无手册者不得入内。】
每一条规则出现,走廊的灯光就会熄灭一盏,最后只剩下几盏孤零零的灯亮着,将阴影拉得更长。林暖暖低头看向地面,明暗交错的光影像一道道生死线,她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小心翼翼地踩进最近的阴影里。
脚尖刚落地,就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从鞋底传来,像是踩在湿滑的冰面上。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始终保持在阴影区域内,探测仪的屏幕上显示着平稳的绿色波纹,暂时没有危险。
就在她走到走廊中段时,身后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嗒,嗒,嗒”,节奏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皮鞋在行走。林暖暖瞬间僵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想起规则第二条 “不得回头,需原地站立十秒”。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她的身后,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吹过脖颈,带着淡淡的粉笔灰味。她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墙壁,不敢有丝毫晃动。直播间里的观众屏住呼吸,弹幕瞬间减少了大半,只剩下零星的 “倒计时”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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