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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南一夕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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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灯焰噬心
力量如同毒瘾,一旦尝过,便再难割舍。
自那风雨夜后,林守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踏入了一个新的层次。丹田内那缕气流已不再是发丝般细微,而是凝聚如小指粗细,在体内循环往复,周流不息。他耳目之聪敏,已能听见十丈外落叶触地的微响,能于漆黑深夜视物如常。纵跃之间,身形飘忽,足不点地,寻常丈许高的墙垣,一掠而过。
他依旧穿着那身破烂的衣衫,但气质已截然不同。曾经的卑微怯懦被一种沉静的、内敛的锐利所取代,像是一柄收入破旧皮鞘中的利刃,偶尔泄出的一丝锋芒,足以让偶遇的路人心底发寒。
青冥引路灯对“灯油”的需求,也水涨船高。寻常的游魂野鬼,甚至一些身负浅薄业力的小恶之徒,所能提供的“养分”和抵消的反噬,都已微乎其微。它渴望更强大、更精纯的魂力。
林守夜的脚步,开始迈向更远的地方,搜寻更“合适”的目标。他不再局限于乡野村镇,开始涉足一些混乱的边陲小镇,甚至是修士与凡人混杂、秩序模糊的地带。
这一日,他来到一个名为“黑水集”的地方。此地毗邻一片瘴气弥漫的沼泽,盛产几种低阶灵草,也吸引了不少亡命之徒和散修。龙蛇混杂,杀戮与争斗是这里的常态。
林守夜的目标,是一个绰号“毒狼”的散修。据闻此人修为不高,大约在炼气期三四层的样子,但心狠手辣,擅长用毒,劫杀过不少来往的采药人,积累了不少财富和怨气。其魂魄中蕴含的灵力与业力,正是青冥引路灯上佳的“食粮”。
他在集镇上最混乱、最肮脏的“蛇肠”巷尾,找到了毒狼的巢穴——一个散发着霉味和药草怪味的低矮石屋。
月黑风高。
林守夜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贴在石屋外侧的阴影里,收敛了自身所有气息。他能听到屋内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一种细微的、毒物爬行的窸窣声。
他没有贸然闯入。面对一个可能身怀异术的修士,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潜伏的毒蛇。
直到后半夜,屋内传来一声满足的饱嗝,接着是五件倒地的闷响,随后鼾声大作。那毒狼似乎是饮多了酒,或是服用了某种助眠的药物,沉沉睡去。
时机到了。
林守夜如同鬼影般滑入屋内。借着从破窗透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一个身材干瘦、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趴在桌子上,旁边还散落着几个空酒壶和一些颜色诡异的瓶罐。
他屏住呼吸,在距离毒狼尚有三步之遥时,取出了青冥引路灯。
然而,就在他即将催动灯盏的刹那——
那趴在桌上的毒狼猛地抬起头,眼中哪有半分醉意,只有冰冷的杀机和一丝得逞的狞笑!
“等你多时了!敢打老子的主意!”
毒狼张口一吐,一股腥臭的绿烟直扑林守夜面门!同时,他袖中滑出一柄淬毒的短刃,身形如电,揉身扑上!
中计了!
林守夜心头一凛,但他如今的反应和速度早已今非昔比。体内气流自然运转,足下一点,身形向后暴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毒烟笼罩的范围。那毒烟触及墙壁,立刻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毒狼一击不中,更是凶性大发,短刃挥舞,带起道道淬毒的寒光,招招不离林守夜要害。他身法诡异,如同泥鳅,显然也是经历过无数厮杀的好手。
林守夜空有力量,却毫无对战经验,一时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只能凭借远超对方的速度和反应连连闪避。衣衫被刃风划破了几处,险象环生。
这样下去不行!
林守夜眼中厉色一闪,不再犹豫。他不再试图拉开距离催动灯盏,而是猛地将体内那股小指粗细的气流,毫无保留地灌注右拳,迎着毒狼刺来的短刃,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纯粹的力量和速度!
“砰!”
拳锋与短刃尚未接触,那股凝实的气劲已然爆发。毒狼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虎口崩裂,短刃脱手飞出,“夺”的一声钉入房梁。他整个人更是如遭重击,胸口凹陷下去,鲜血狂喷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软软滑落,眼看是不活了。
林守夜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他第一次全力与人搏杀,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然强横至此。
他走到毒狼尸体旁,确认其已死亡,这才再次拿出青冥引路灯。
催动。
青光笼罩住毒狼尚未完全逸散的魂魄。那魂魄中蕴含的灵力果然远超凡人,甚至还带着一股阴毒的戾气,在青光中剧烈挣扎,发出无声的咆哮。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几个呼吸间,便被灯焰彻底吞噬。
一股灼热澎湃的洪流涌入林守夜体内,远比那老乞丐提供的更为强大!他浑身骨骼爆鸣,丹田内的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变得更加精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踏入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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