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炎炎似火流,铁架高耸入云头。
发射井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热浪扭曲了视线里的一切。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上,斑驳的红漆在烈日下泛着血光,像一道道凝固的伤疤。井壁爬满墨绿色的藤蔓,叶片边缘泛着焦黄,被高温炙烤得卷成筒状,偶尔有几声蝉鸣从藤蔓深处挤出来,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铁皮。
沈青枫蹲在井边的阴影里,机械义肢的关节处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金属表面汇成小溪。他扯了扯沾满油污的工装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刚结痂的伤口,那是昨天调试设备时被飞溅的零件划的。还有半小时。他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低声说,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正一秒秒蚕食着时间。
江清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军绿色的作战服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她正用一块麂皮擦拭机械弓的弓弦,弓弦上镶嵌的能量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蓝紫色的光晕。弓的谐振频率调好了,她抬眼时,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但反冲力可能会震碎肩胛骨,跟上次说的一样。
孤城突然从井道里探出头来,头盔的面罩还没掀开,就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下面的液压管漏了,他摘下面罩,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得用生物凝胶堵上,不然推进剂会在发射前就挥发完。他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是源能过载的征兆——为了托举设备,他已经透支了三次体能。
月痕抱着膝盖坐在离井口最远的阴凉处,浅灰色的连衣裙裙摆沾了不少尘土。她的脸色比昨天更苍白,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哥哥,我把净化药剂分装好了。她脚边放着一排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淡绿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那是用飞蛇王的毒液提炼的抗辐射剂,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烟笼蹲在月痕旁边,银色的瞳孔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他正用一根金属丝逗弄着一只机械甲虫,甲虫的甲壳是用废弃的弹壳做的,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井底下有东西在动,他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不是蚀骨者,也不是人类。
朱门地站起来,他那件缝补过的皮夹克上挂满了各种金属零件,叮当作响。我听听。他把耳朵贴在滚烫的井壁上,眉头一点点皱起来,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很老的型号,像是战前的掘进机。他的手指在墙壁上快速敲击着,指甲缝里嵌满了油污,但频率不对,像是被什么东西改造过。
青箬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铁皮罐头,里面装着压缩饼干碎屑。他的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先吃点东西吧,他把罐头递向沈青枫,手腕上的护腕是用轮胎内胎做的,磨得发亮,我爸说过,再急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他的声音还带着童音,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苏云瑶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白大褂的下摆沾了不少泥点。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井口的微光。基因稳定剂配好了,她把一支蓝色的药剂扔给沈青枫,药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注射后能暂时压制基因崩解,但副作用是会失眠三天。她的指甲涂成了深紫色,捏着药瓶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画眉扛着一把扳手从远处走来,工装裤的裤脚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狰狞的疤痕。反追踪系统调试好了,她往手心吐了口唾沫,用力搓了搓,议会的无人机要是敢来,我就让它们变成废铁。她的头发用一根电线随意地绑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就在这时,井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上升。众人瞬间戒备起来,江清的机械弓已经搭好了能量箭,箭头上的蓝光越来越亮;孤城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手臂上的肌肉贲张;沈青枫的机械义肢一声弹出了刀刃,寒光凛冽。
一个身影从井道里缓缓升起,被铁链吊在半空中。那是个穿着老式潜水服的人,头盔上的玻璃罩已经碎裂,露出里面花白的头发。潜水服上布满了锈蚀的孔洞,每动一下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散架。你们终于来了,那人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瓮声瓮气的,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沈青枫往前走了一步,机械义肢的刀刃微微颤动。你是谁?他的声音低沉,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个悬浮的身影。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刀刃上反射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叫登鹳雀,那人缓缓抬起手,潜水服的手套已经烂得露出了枯瘦的手指,是这座发射井的设计师。他的手指指向井壁上一块不起眼的金属板,那里有启动密码,只有能背诵全本《登鹳雀楼》的人才能打开。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狂热,当年议会为了独占星际方舟的技术,杀了我们所有设计师,只有我躲进了地下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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