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壁如齿咬苍穹,锈甲蒙尘映日红。
断刃犹鸣征战事,危楼独倚待归鸿。
第三穹顶的残壁在酸雨冲刷下泛着青黑的锈光,像是一头被剥去血肉的巨兽骨架。沈青枫踩着碎玻璃碴往前走,靴底碾过金属碎片的咯吱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月痕裹着他从废墟里捡来的军大衣,小脸冻得发青,咳嗽声裹着血沫子砸在他后颈——那半支过期抑制剂的效力早在三小时前就耗尽了。
哥,放我下来吧。女孩的声音细若游丝,手指却死死抠着他的肩甲,我能自己走。
沈青枫没回头,只是把怀里的人又往上颠了颠。机械臂的液压杆发出轻微的嘶响,这具从蚀骨者巢穴里拆来的义肢已经快到极限,关节处渗出的液压油在地面拖出淡蓝色的轨迹。江清举着改装弓跟在左侧,箭矢上的荧光涂料在阴影里明明灭灭;孤城扛着根磨尖的钢轨走在右侧,肌肉贲张的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青箬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从医疗站抢来的急救包,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把沈青枫给的压缩饼干全塞给了月痕,自己嘴唇干裂得像块老树皮。
前面有哨塔。江清突然停住脚步,弓弦轻颤发出嗡鸣。
沈青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残壁尽头的哨塔像根歪脖子树,塔顶的探照灯早成了黑窟窿。奇怪的是,塔檐下挂着的金属风铃正叮当作响,那声音清脆得不像末世该有的东西。
我去看看。孤城把钢轨往地上一顿,火星溅起半尺高。
等等。沈青枫按住他的肩膀,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高频生命信号,源能等级未知】。碧空的虚拟形象在他眼前晃了晃,白裙上沾着虚拟的血渍:宿主,这地方不对劲,哨塔的能量场是逆着来的。
话音未落,风铃突然集体哑火。紧接着,哨塔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塔顶往下爬。青箬吓得往沈青枫身后缩,月痕却突然按住他的机械臂:哥,那是...人。
一个身影从哨塔的破窗里探出来,上半身连着锈迹斑斑的机械支架,下半身则固定在金属底座上。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守卫制服,左胸的徽章被弹孔打穿,露出底下蠕动的肉芽——那是人类血肉与机械的缝合处。最吓人的是他的脸,半边脸皮被酸雨腐蚀殆尽,露出森白的颌骨,另一只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指宽的探照灯。
终于...来了。那人的喉咙里像是卡着砂纸,每说一个字都带出金属摩擦的锐响。他转动机械支架转向沈青枫,底座的齿轮在地面划出环形刻痕,春江那小子...没骗我。
沈青枫握紧钢管,指尖的老茧在冰冷的金属上打滑。这名字他太熟悉了——春眠老人的儿子,那个在基因修复实验里失踪的研究员。
你是谁?江清的箭矢已经搭在弦上,箭头对准那人的机械关节。
幽州台。男人笑了起来,颌骨摩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第三穹顶...最后一任队长。他的机械臂突然指向沈青枫怀里的月痕,把那丫头...带过来。
孤城的钢轨当即横扫过去,带着破风的呼啸:你他妈找死!
幽州台的机械支架突然弹出三根液压杆,像蜘蛛腿似的撑住地面。钢轨砸在他的金属底座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火星溅了他满脸。令人震惊的是,这看似摇摇欲坠的机械体竟然纹丝不动,反倒是孤城被震得虎口开裂,钢轨差点脱手。
三阶源能者?沈青枫瞳孔骤缩,系统面板疯狂报警:【警告!检测到高阶源能压缩技术,疑似议会禁术】。
幽州台没理会孤城的攻击,只是固执地伸着机械臂:丫头...过来。他的独眼里闪过红光,扫过月痕的脸时突然软化,跟你妈...真像。
月痕的呼吸猛地一滞,咳嗽声瞬间拔高,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沈青枫赶紧拍她的背,却摸到一手黏腻的温热——是血。
你认识我妈?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落下。
幽州台的机械臂突然剧烈颤抖,底座的齿轮开始倒转。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撕扯。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重新抬起头,独眼里的红光淡了许多:你妈...叫林晚秋...对吗?
沈青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个名字他只在父亲留下的旧照片背面见过,那是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里的他,背景是第三穹顶的徽章。
核心后门密钥...幽州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黑色油液,在我左肺叶里。他的机械臂指向自己的胸腔,那里的制服被硬生生撕开,露出底下透明的培养舱,里面泡着一团模糊的肉团,取出来...快!
江清的箭突然射出,擦着沈青枫的耳边飞过,精准地钉在幽州台身后的墙壁上。一支麻醉针从箭头里弹出,在半空划出银光——是议会的追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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