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葬未落,枕起阴风
咸腥的海风灌进码头小屋,吹得油灯忽明忽暗。陈老三蹲在门槛上,手指抠着木头缝里的盐粒,一句话不说。屋外,几个穿白褂子的渔汉正抬着一副空棺材往外走,棺盖上贴着黄符纸,写着“待尸归葬”四个朱砂字。
“人没了十天了,连个影子都没捞着。”一个汉子低声嘀咕,“莫不是被海鬼拖去当替身了?”
陈老三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去。那人缩了缩脖子,快步走了。
他大哥陈大柱,出海打渔时遇上突如其来的黑潮,船翻了,人掉进海里,再没浮上来。可怪就怪在这——整整十天,渔船残骸都冲上岸了,唯独尸体不见踪影。渔民们私下议论,说是海龙王收了人,要等“信物”来引魂,才能找回尸首。
而今天清晨,一封泛黄的信送到陈家老宅,只有短短几行字:“大柱未走远,枕下有路。我即日启程。”
写信的是陈二爷,陈家排行第二的老叔,也是当年和陈大柱一同出海的老伙计。五十年前,他们一起闯过“鬼门礁”,活下来的只有两人。后来陈二爷突然离乡,一走就是半辈子,音讯全无。
如今他回来了。
傍晚时分,一艘破旧的乌篷船靠岸。船上走下一个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衫,脚踩草鞋,背脊挺直如松。他手里抱着一个褪色的蓝布枕头,边角绣着一对褪了色的鸳鸯。
“这是你大伯结婚那年用的。”陈二爷把枕头递给陈老三,声音沙哑,“他睡了一辈子,汗渍都渗进棉花里了。这东西认主,魂也认。”
当晚,月黑风高。父子俩驾船出海,直奔陈大柱落水的海域。海面平静得诡异,连浪声都像是被吞了下去。
到了位置,陈二爷站起身,双手捧着那枕头,喃喃念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他将枕头轻轻抛入海中。
刹那间,海风骤起!
那枕头竟没有下沉,反而像被什么托着,在水面打着旋儿漂动。接着,它开始向前滑行,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水下有只手在牵引。
“跟上!”陈二爷低喝。
小船紧追其后。陈老三握紧舵柄,心跳如鼓。他知道,这不是寻常漂流——这是“引路”。
不知过了多久,船行至一片从未见过的暗流区。海水呈现出墨绿色,四周寂静无声,连海鸟都不曾飞过。就在此时,那枕头忽然停住,原地打转三圈,随即缓缓沉入水中。
“就这儿。”陈二爷闭眼,脸色铁青,“捞吧。”
钩网撒下,不到片刻,便勾住了什么东西。众人合力拉拽,当那具尸体破水而出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陈大柱的尸体竟完好无损!皮肤泛着青灰,双眼紧闭,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安详。更诡异的是,他右手死死攥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铜牌,上面刻着三个模糊小字:“镇海眼”。
而他的头顶,赫然插着一根乌木钉,深入天灵盖,却不见血迹。
陈二爷盯着那根钉子,嘴唇微微颤抖:“……他们还是动手了。”
没人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
也没人注意到,那块铜牌背面,隐约浮现出一行细若蚊足的红字:
第七人未归,海眼将开。
2. 祖辈秘事,铜牌藏凶
船靠岸时已是深夜。陈大柱的尸体被抬进祠堂,按规矩停放七日方可入殓。但刚一进门,守夜的族老就惊叫起来——
“尸……尸体流眼泪了!”
众人围上去看,果然,陈大柱紧闭的眼角渗出两道暗红色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聚成一小滩。有人伸手一摸,黏稠如血,却带着浓重的海腥味。
陈二爷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覆在死者脸上。片刻后,他取下纸张,只见纸上浮现几道歪斜的墨痕,像是有人用指尖蘸血写下的字:
“别烧枕头。”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陈老三忍不住问:“二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爹……他真是淹死的吗?”
陈二爷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们以为他是意外落水?错了。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谁干的?!”
“是‘他们’。”陈二爷眼神幽深,“五十年前,我和你大伯、还有另外五个兄弟,一起去‘镇海眼’送祭品。那是咱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每二十年,选七个人,带着‘镇魂物’下到海沟深处,压住海底的邪祟。不然,整片渔村都会遭殃。”
陈老三听得头皮发麻:“所以你们是……祭海的人?”
“对。”陈二爷点头,“但那次出了事。第六天夜里,风暴突起,我们被困在礁石群中。第二天清早,我发现少了一个人——老四不见了。紧接着,第五天,老五也死了,脖子上有乌木钉的痕迹。再后来……只剩我和你大伯活着回来。”
“那其他人呢?”
“没人知道。”陈二爷冷笑,“官方说是遇险失踪,可我知道,他们是被‘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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