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慕容栖霞定下三路奇袭之计,九十名精锐分道潜行,直扑星舟岛各处要害。
夜色漆黑,浓雾弥漫,一场烈火焚港的惊天好戏,已是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子夜时分,月隐浓云,海雾愈发浓重粘稠,将雾港罩得严严实实。
港内灯火依旧明灭,白日里的喧嚣却已渐渐沉寂。
多数被邀观礼的海寇头目及其亲随,早已离船上岛,齐聚山顶广场,投身那场名为“海祭大典”的狂欢与阴谋。
港口泊地只留下必要的水手看守船只,这些人多半心不在焉,或聚在船舱内赌钱,或倚着船舷饮酒打盹,警惕性降到了最低点。
万鎏直属的“黑鲨营”战船,泊在码头最内侧,紧挨着栈桥,戒备相对森严些,甲板上有固定岗哨来回巡视。
可连日筹备大典,再加上他们自认星舟列岛有迷踪水界与巡哨船双重护卫,固若金汤,任谁也不敢来捋虎须,便是这些精锐海盗,也难免生出几分懈怠。
就在这片松懈与夜幕、浓雾的三重掩护下,数十条如水鬼般的身影,口中衔着芦苇杆,仅露口鼻于水面,自鬼螺湾方向悄无声息地潜游而来。
他们身着紧身水袍,背负油布包裹,动作轻灵迅捷,正是踏浪率领的三十名奇袭队员,其中大半是精通水性的沧海旧部与潮音阁弟子。
踏浪一马当先,如游鱼般滑过冰冷刺骨的海水,双目精光闪烁,将港内船只的布局尽收眼底。
他打了个隐蔽的手势,身后队员立刻如扇形散开,两人或三人一组,目标明确,直扑那几艘最大的黑鲨营旗舰,以及其周边的护卫战船。
队员们借着船体阴影与缆绳的掩护,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船舷。
偶有机警的哨兵察觉异动,刚探头欲看,便被黑暗中疾射而出的吹箭或匕首瞬间放倒,连半点声响都来不及发出。
登船的队员迅速解开背负的油布包裹,里面是特制的火油罐与延时火折。
他们将火油小心倾洒在船舱、甲板、帆缆等易燃之处,尤其是桅杆、舵楼这些关键部位,更是加倍倾倒,务求火势一起便成燎原之势。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擅长弓箭的好手,已在港口外围几处隐秘的制高点悄然就位。
他们手中的箭簇裹着浸满火油的布条,引弓待发,目标直指那些停泊较远、不易攀爬的中小型船只,尤其是那些附庸海寇的杂牌船。
踏浪亲自潜至最大那艘三层旗舰“怒蛟号”船底,将数罐火油牢牢固定在船体水线附近的破损处,又设置了简易的延时机关。
他抬头望了望山顶那冲天的篝火与隐约传来的喧嚣,默默估算着时间,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恩仇的凛冽寒光。
“准备……”踏浪低吼一声,声音裹挟着水汽,通过水波悄然传递开来。
所有队员已撤回预定位置,或潜伏于冰冷的海水之中,或隐身在岸边的礁石之后,屏息静待。
踏浪深吸一口气,手臂猛地向下一挥:“放!”
“嗖嗖嗖——!”
数十支火箭几乎在同一时刻离弦,划破浓雾与夜幕,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坠向港内各处目标船只!
几乎在火箭落下的瞬间,先前登船的队员也迅速引燃手中的延时火折,掷向早已浇满火油的部位,随即翻身跃入海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轰!”“嘭!”“呼啦——!”
爆燃声几乎在同一时刻从数艘黑鲨营主力战舰上炸响!
尤其是那艘“怒蛟号”,水线处的火油罐被瞬间引爆。
赤红的火舌疯狂舔舐着船体,加之甲板、帆缆早已浸满火油,这艘巨舰顷刻间便陷入一片熊熊火海!
火势凶猛异常,迅速蔓延开来,点燃了相邻的战船。
外围那些杂牌船也未能幸免,火箭落下之处,帆篷、木制船体纷纷起火。
夜晚的海风呼啸而过,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整个雾港西侧泊地,瞬间化作一片烈焰翻腾的火海!
“走水啦!走水啦!敌袭!敌袭!”
“快救火!快提水救火啊!”
“妈的!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放火!”
惊叫声、怒骂声、慌乱的奔跑声、船只燃烧的噼啪爆裂声、还有被烈火引燃的船炮火药偶然殉爆的巨响……
种种声响交织在一起,瞬间打破了港口的死寂,也惊动了整个星舟列岛。
许多留守水手从睡梦中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舱室,望着冲天而起的火光,一时间目瞪口呆,随后便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有人慌忙提桶取水,试图救火,可面对这燎原之势,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多人则争抢着跳上尚未起火的小船,只想尽快逃离这片骤然变成炼狱的港口。
黑鲨营的纪律相对稍好,一些头目在最初的混乱后,试图组织人手救火与防御。
可火光映照之下,只见海面上人影幢幢,水下似有鬼魅穿梭,岸上还有火箭不时射来。
他们根本不知敌人来自何方、有多少人马,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与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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