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时间是最好的麻醉剂,能让人暂时忘记疼痛,但也可能让人忘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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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悄悄流逝,真武山上的树叶黄了又绿,转眼间,唐赛儿已经七岁了。
她的五官长开了些,越发精致,眉宇间奇异地融合了苏玉婵的明艳和张中的清逸,更特别的是,她眼神流转时,偶尔会闪过一丝不属于孩子的、看透世事的灵光,那是白狐器灵特质在不经意间的流露。
张中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做一道遮风挡雨的墙。苏玉婵的耐心是有限的,真武山也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需要去为唐赛儿,也为那冥冥中与赛儿命运相连的周廷玉,铺设更远的道路。而且,他和苏玉婵这段纠缠了几十年的孽缘,也需要个真正的了断。强留在这里,只会让彼此的执念更深,甚至可能有一天,因冲突失控而连累无辜的赛儿。
在一个秋意深浓的夜晚,山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过山岭,呜呜地响。张中把唐赛儿叫到自己的石室。石室里只有一盏孤灯,照着一老一少的身影。
“赛儿,”他平静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同往常的郑重,“外公要离开一段时间。”
唐赛儿正玩着外公给她削的小木剑,闻言猛地抬起头,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扔下木剑,扑过来紧紧抓住张中的道袍袖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外公你要去哪里?不要走!赛儿不要外公走!”她对这位给予她真正温暖和智慧引导的老人,已经产生了深深的依赖,这种依赖,远超过对那个时常用物质和“厉害法术”诱惑她的外婆。
张中心里发酸,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外公有些必须去了结的事情。你记住外公的话,天地很大,你将来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无论别人教你什么,告诉你世界是怎样的,你都要问问自己的心,是觉得温暖明亮,还是阴冷滞涩? 选择那条让你觉得心安的路,那通常就是对的。”
他取出一个用山间桃木心雕成的小护身符,只有拇指大小,样子朴拙,没刻任何符文,只有天然的木纹,但握在手里,却能感到一丝恒定不变的温润气息。“这个给你留着。看到它,就像看到外公。当你遇到真正无法抉择的困难,或者心里很难过的时候,握着它,静下心来,答案或许会在你心里慢慢出现。”
他没有给她任何厉害的法宝或高深的秘籍,因为他深知,外物终究是辅助,真正的力量与智慧,来自本心的澄明。这枚桃木符,蕴含的是他一丝精纯的守护道意,以及对她“明心见性”的期望。
然后,他起身,走向苏玉婵的密室。
苏玉婵似乎早有预感,她坐在铺着锦缎的石椅上,面前摆着一盘没动的点心,看着推门进来的张中,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了嘲讽、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的笑容。“终于要走了?我就知道,你这尊真神,我这小小的真武山,是留不住的。”
张中站在门口,没进去,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仿佛要穿过几十年的光阴,看进她执念深重的灵魂深处。“玉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一种决绝,“收手吧。执着于不属于你的力量,就像捞水里的月亮,捞起的只是一手湿冷。最终反噬的,只会是你自己。 赛儿灵性天成,是块没雕琢的璞玉,你要是还有一点做长辈的慈心,就别再把她往那不见天日的邪路上引。”
“邪路?”苏玉婵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得划破密室的寂静,脸上那点伪装的平静彻底碎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成王败寇而已!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当年为什么又要和我……算了!陈年旧事,提它干嘛!你走!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没有你,我和赛儿,一样能活得很好!更好!”
她背过身去,肩膀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不知是出于被说中心事的愤怒,还是某种再次被“抛弃”的绝望。
张中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窗外山风呼啸,更显得屋里死寂。最终,他只是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仿佛承载了百年的光阴、无奈与看透。“万般皆由心,苦乐自担当。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间充满野心与戾气的密室,走出了真武山那看似森严、实则困不住他的总坛,青袍身影很快融入门外浓重的夜色与呼啸的山风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没出现过。
苏玉婵在密室里僵立了很久,直到确认那股熟悉的、让她既恨又怕的气息真的彻底远离了真武山,她才猛地回过身,手臂一挥,把桌子上的香炉、茶具、点心盘全都扫到地上!瓷器的碎裂声在密室里格外刺耳。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像受伤母兽般的低吼,胸口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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