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此番吃了哑巴亏,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也会动用暗桩秘密查探。”玄真道长拂尘轻摆,眉头微锁,“据南边传回来的确切消息,他近期向我们周边的芒部、乌撒等地,秘密增派了不少好手,名为协防,实则窥探。”
周必贤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葬仙山方向在冬日晴空下绵延的雪线,语气平静无波:“他自然要有所动作。建文‘死’在他的地盘,无论真假,他都脱不了干系。这番做派,不过是做给朝廷看,也是想找回些场子。”
奢香夫人接口,她如今虽少理具体军政,但多年执掌水西历练出的眼光依旧毒辣:“沐晟此人,好名而多疑。我们不妨再送他一份‘大礼’。”她指尖蘸了杯中已凉的茶水,在光亮的紫檀木桌面上画了几个交错相连的圈,“水西、水东几家,与那倒霉的弄栋高氏素来有隙。可让他们放出风声,就说高良是被沐晟推出来顶罪的,沐晟早有心吞并弄栋等地,苦无借口,此番正好一石二鸟,既除了建文这个隐患,又铲除了异己。”
刘瑜坐在一旁,闻言微微颔首:“此计甚好。流言如风,无孔不入。 沐晟既要面子,我们就让他里外难做。他越是急于撇清,在旁人看来,就越是显得心虚。”
周必贤转过身,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这个策略。他走到悬挂的巨幅西南舆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黔滇交界处:“沐晟要防,但要论心腹之患,终究还是北边。”他指的是金陵城里的那位永乐皇帝,“皇上雄才大略,亦多疑善猜。他对‘建文已死’之说,未必真信。纪纲的缇骑,郑和的船队,都不会闲着。我们必须将所有首尾处理干净。”
“所以,‘应文先生’这个人,必须彻底消失,从里到外。”周必贤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长期居住在毕节卫城的密室绝非长久之计,人多眼杂。送他们去小龙塘,后山青阳宗旧观附近,我已命人清理出几间屋舍。那里僻静,宗内弟子也都是可靠之人,寻常人根本找不到,更隐蔽安全。”
一直沉默的刘琏此时开口,他负责具体的文书与身份安排:“新的身份文牒都已备妥,全套的,经得起查验。是江西来的行商,姓文,家中行四。只是……”他顿了顿,略显无奈,“陛下,嗯,文先生身边那几位,尤其是牛将军,行止气度与商贾相差甚远,恐怕还需些时日,才能适应这新身份。”
“时间会磨平棱角,也会教会人如何戴着镣铐跳舞。” 周必贤语气淡然,却带着千钧之力,“此事不急,稳妥第一。告诉他们,既选了这条路,就得走下去。至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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